
秦雁回是被餓醒的。
身上的被子還帶著沈曜辭的氣味,小腹處一個暖水袋溫暖著她的全身。
她來姨媽前會小腹痛三天,沈曜辭發現之後總會在第一天就給她準備好暖水袋、紅糖水和親手做的藥膳。
這些年,她的姨媽痛已經減輕很多。
可這次,身體好像知道了她的心情。
她痛得腰都直不起來,下半身麻木冰冷。
她遍身冷汗,汗水淌在傷口上,針紮似的疼。
連喊人的力氣都沒有。
她用最後一絲力氣摁響床邊的呼叫鈴。
這是沈曜辭為她設計的,一摁響,整個別墅都會響起她的呼喚。
這樣他無論在哪裏都能第一時間聽見,趕過來。
但此刻,她手用力到抽筋,臥室的門依舊沒有被推開。
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原本備好的布洛芬消失不見。
她恍然想起,沈曜辭把一排排藥放進抽屜的細致,“如果我不能及時回應你,雖然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但以防萬一,你就吃裏麵的藥。”
秦雁回無力砸在床上,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忽的,窗外傳來隱約的談話聲。
秦雁回撐著身體爬起來,一步一挪來到窗邊。
薄紗窗簾擋不住陽台上擁吻的兩人。
她清晰的看見絳珠跨坐在沈曜辭腿上,兩人偶爾分開的唇角牽出一條銀絲。
惡心至極。
秦雁回隻覺小腹像被人用刀攪了又攪。
痛得她再也站不住,依靠著窗戶滑坐在地。
往常地暖常開的地板,此刻冰涼一片,涼透了她的心。
窗外的聲音一點不漏的傳進來。
“阿辭,你就這麼相信我,把別墅的掌家權交給我?”
沈曜辭柔聲回道:“你在木國管理整個公主府,在這沒有自信管好區區一棟別墅?”
“我是怕你家裏那位又要折辱我,我是公主,可不能做小。”
他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胡說什麼,哪來的大小,現代沒有一夫多妻製。”
“那你是要和她離婚?”絳珠聲音拔高,明顯期待。
沈曜辭卻沒有回,隻有不斷的衣物摩擦聲。
顯然是默認。
許久,絳珠開口:“我關掉了地暖,清理掉一些沒用的雜物......”
“都聽你的,也別太勞神,你前段時間才流產,身體還未恢複好......”
再多的話,秦雁回已經聽不見了。
她心臟痛得喘不上氣。
她隻能用力捶打胸口。
曾經親自盯著工人鋪地暖的沈曜辭浮現腦海。
那時,她因為流浪期間受寒過重,一降溫渾身關節就會疼,沈曜辭知道後,立馬設計了圖紙,敲了上百萬的地板,重新鋪上地暖。
地暖開啟時,她覺得很是稀奇,抱著他的手臂誇了他很久。
雖然看不見,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暗喜。
可現在,他直接把絳珠帶回他們的小家,還略過她,把管家權給她。
甚至,絳珠還懷過他的孩子。
在他眼裏,她到底算什麼?
轟隆!
突然響起的驚雷嚇得秦雁回緊緊抱住自己。
剛穿過來時,在雷雨夜,她差點被人侵犯,所以對打雷有了陰影。
往常隻要天一陰沉下來,沈曜辭就會拋下所有事情趕回家,抱著她小聲唱著催眠曲。
可現在,窗外的打鬧聲甚至比雷聲還要刺痛她的神經。
秦雁回顫抖著身軀攥著窗簾起身。
隻看見沈曜辭滿眼溫柔看著絳珠在雨中跳舞。
絳珠跳得盡興,衝過去抓著沈曜辭的手,“我們一起跳啊!”
沈曜辭神色一頓,最終還是順著她衝進雨中。
兩人在雨中盡情舞動,唇鬢廝磨,說盡愛意。
多麼濃烈的愛。
讓秦雁回連衝過去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又是一聲驚雷乍起,她渾身一顫。
門終於被推開。
管家同情的看著她,“夫人,先生讓我給您播放安眠曲,他讓您好好休息,想要什麼吩咐我就行,您受傷他會傷心的,晚上他會給您煮藥膳。”
秦雁回攥緊手心,一點點回到床上,縮進被子裏。
“不用了。”
一切都不用了。
還有六天,她就要回去了。
她記得父皇說過,木國曾有異世之魂來過,七星連珠就是契機。
隻要在七星連珠時,回到穿越過來的地點,她就可以回到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