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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舟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轉頭看到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許月，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一絲明顯的不耐煩。

“你不是來向楠楠道歉的嗎？你就是這樣認錯的？”

許月強壓住心中的苦澀，忽略顧言舟的態度，看向一旁的薑楠，

剛要開口道歉求情卻被她搶先一步，薑楠淚眼汪汪地抓過她的手，輕聲說道：“月姐，對不起，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針對我的，你就是一時氣糊塗了對不對？”

她頓了頓，眼神瞟向場中央的狼狗，聲音愈發柔弱，“聽言舟哥說你是來道歉的，你可不可以幫我當一次替身救急，就一次，算我欠你個人情。”

聽到薑楠的話，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看了過來，目光裏帶著好奇和一絲看熱鬧的意味。

許月剛想拒絕，誰知一旁的顧言舟沉不住氣立馬開口。

“小月，楠楠膽子小，這場戲對她很重要，你不是來道歉的嗎？這點小忙應該沒問題吧！事後我給你補償。”

許月看著薑楠眼底藏不住的算計，又瞥見顧言舟殷切期待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荒謬，自己的老公正在因為別的女人緊張兮兮，全然忘記她最怕狗。

還記得當初顧言舟和粉絲互動時有人提問顧言舟那麼喜歡狗，會不會養寵物狗陪伴自己。

一向寵粉的他對著鏡頭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已經擁有一個獨一無二，那是老天爺給予的比寵物還珍貴的禮物！”

當時這一段深情告白，還讓不少粉絲傷心落淚以為自家男神早已心有所屬。

對上顧言舟的目光，許月深吸一口氣，冷冷說道：“是不是隻要我當她的替身，你就可以把蘇展川放出來？”

“小月，等拍完戲，我立馬跟警察說清楚。”

看著略帶哄騙的顧言舟，許月的心隱隱作痛。

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或許是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想看看自己在他心裏到底有沒有一點分量。

道具組很快給她換上了和薑楠同款的襦裙，馴養師過來檢查了安全措施，反複強調隻要按照指令做，狗不會真的傷人。

許月站在假山旁，看著不遠處正細心地給薑楠整理鬢發，低聲叮囑她一會兒拍戲時注意事項的顧言舟，她的鼻子有些發酸。

曾經這些憐惜也曾出現在過她的身上，

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此刻的顧言舟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即將上場的許月。

“開始！”

導演的喊聲落下，幾條狼狗被馴養師鬆開鐵鏈，按照劇本朝著許月的方向撲來。

起初一切都還算順利，許月按照排練的動作躲閃，直到其中一條狗不知被什麼刺激到，突然掙脫了馴養師的控製，瘋了一樣朝著她的臉咬來。

“啊！”

劇痛瞬間傳來，許月能清晰感覺到牙齒穿透皮膚的觸感，溫熱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胸前的襦裙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紅。

片場瞬間亂作一團，馴養師急忙撲上去製服瘋狗，顧言舟也衝了過來，卻在看到許月滿臉鮮血的那一刻，腳步頓住了。

而站在一旁的薑楠，在看到鮮血的瞬間，突然“哎呀”一聲，身體一軟就朝著顧言舟的方向倒去，聲音微弱，“言舟哥，好......好多血...…我暈血...…”

話沒說完薑楠就雙眼一閉，裝作昏迷的樣子。

顧言舟的注意力立刻被薑楠吸引，他幾步衝過去抱住薑楠，聲音裏滿是慌亂，

“楠楠！楠楠你怎麼樣？快叫救護車！”

他抱著薑楠轉身就往片場外麵跑，路過許月身邊時，甚至沒有低頭看她一眼，仿佛那個滿臉是血、站在原地搖搖欲墜的女人，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許月扶著假山的石壁勉強站穩，鮮血糊住了她的視線，她隻能依稀看到顧言舟抱著薑楠匆匆離去的背影，和從前無數次一樣，永遠將她拋在身後。

工作人員圍上來遞紙巾、找急救箱，嘈雜的聲音在她耳邊漸漸遠去，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淚水混合著鮮血，在臉上衝刷出兩道詭異的痕跡。

許月犧牲掉一切為顧言舟鋪路，為他隱忍，甚至為他放棄了自己的驕傲和家人，可結果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背叛和漠視。

此刻她的心臟像是被那隻瘋狗狠狠咬穿，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卻又在瞬間變得無比平靜。

明明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了，可看到顧言舟緊張薑楠，她的心還是隱隱顫痛。

許月抬手擦掉臉上的血和淚，眼神裏最後一絲光亮徹底熄滅，隻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蕪。

旁邊劇組的人眼裏閃過一絲憐惜，主動說道：“你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但是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女孩子最好別在臉上留下疤痕。”

聽到好心人的勸說，許月點了點頭，跌跌撞撞離開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