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後幾天,顧言舟沒有再回家。
他說薑楠受到驚嚇需要人陪。
許月沒有爭吵,隻回了一個“好”,
開始收拾這個住了三年的家。
隻是他們的回憶太多,多到每個角落都是痕跡。
第一天,在顧言舟親自跑去探班薑楠時,許月忙著見中介將房子轉讓出售,
第二天,在顧言舟空降薑楠粉絲見麵會時,許月翻開厚重的相冊,把合照裏屬於她的那部分一點點撕下。
第三天,在顧言舟主動在社交平台發表小作文和薑楠暗戳戳互動時,許月從儲藏室翻出鐵盒,裏麵裝著他當年寫給她的情書,一共有三十七封。
從前的他會在深夜給她寫情書,手指沾了墨水,一邊蹭到她的臉上,一邊笑著說:“月月,你瞧,這樣是不是就有我們愛的印記了。”
“雖然我們現在不能光明正大,但我會把所有的愛意都封存在筆尖,等我們能公開的那天,我要把這些情書念給你聽,讓全世界知道我愛你”
那時顧言舟的眼神裏全是愛意,連看她的目光都帶著光。
許月坐在地板上,將一封封充滿情意的情書撕碎。
看著那些泛黃的紙張,淚水終於決堤。
許月相信,曾經的他,是真心愛過她的。
隻是愛會消散,承諾會過期。
許月抹掉眼淚,將所有的回憶付之一炬。
確保這個家再沒有她的痕跡,她才停手。
三天後,許月要了顧言舟的行程安排表,打算和他談離婚的事。
攝影棚裏很熱鬧,薑楠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顧言舟身邊,被眾人擁簇著像個眾星捧月的公主。
看到許月進來,薑楠立刻挽住顧言舟的胳膊,腳步微微向前,擋住了他的身體,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月姐,對不起,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好,連累你被罵,還讓你和言舟哥吵架......”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工作人員聽到。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許月身上,帶著一絲探究和同情,畢竟“毒瘤公關”的熱搜剛下去沒多久。見許月不語,薑楠又轉頭看向身旁的顧言舟,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眶紅紅的,
“月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要是你氣不過,就打我罵我吧,別跟言舟哥置氣了。”
顧言舟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一臉憐惜地望著薑楠,溫柔地開口,
“怎麼會呢?楠楠你別自責,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是我沒處理好。”
他轉頭看向許月,語氣帶著一絲責備。
“小月,楠楠都道歉了,你就別揪著不放了,大家都是朋友,抬頭不見低頭見。”
話落,許月看著薑楠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薑楠麵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攝影棚,
“薑小姐多心了,我怎麼會跟一個小三生氣?”
薑楠臉色煞白,顧言舟猛地把她拉到一旁,怒斥道:“許月,你瘋了嗎?她什麼時候成小三了?”
許月看著他焦急護短的樣子,忽然冷笑一聲,
“不是嗎?那你們在停車場是在排戲?”
顧言舟抬手給了許月一巴掌,氣得渾身發抖,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許月聽不清他的話,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心像破了個大洞,冷風呼嘯而過。
一旁的顧言舟眼中閃過慌亂,剛想觸碰許月的臉,身後卻傳來導演的呼喊。
他咬了咬牙,轉身摟著一旁的薑楠離開。
作為經紀人,許月仍需在場完成工作。
連日的疲憊和情緒波動讓胃病複發,許月疼得隻能蹲在地上。
結束拍攝的顧言舟看到,皺著眉倒了杯熱水遞過來,語氣中帶著絲關心,
“先喝點,我去找藥。”
熟悉的關懷讓她有瞬間恍惚,仿佛回到了從前。
當初為了幫一無所有的顧言舟拿到讚助,她曾連著一周在酒桌狂喝酒,最後因胃出血被送到醫院,
醒來的許月看到守在床邊的他淚眼婆娑,哽咽說道:“小月,我發誓,以後我會出人頭地,再也不會讓你沾一滴酒。”
可現在的顧言舟讓她有些陌生,陌生到好像自己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