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逼你?”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晏珩舟,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到底是誰逼死了我們的女兒?”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神開始慌亂地閃躲:“念念的病......醫生不是已經說了嗎,是突發的急性腦膜炎,那種病......發展很快的......”
“是啊,突發。”
我一步步走下樓梯,逼近他,每說一個字,聲音就更顫抖一分。
“可她發燒的第一天,我給你打了八個電話,你說蘇晴的女兒小雅被蜜蜂蜇了,你要親自送她們去醫院。”
“她半夜燒到三十九度八,我抱著她不知所措,再給你打電話,你說小雅一個人在家裏害怕,你要留下來陪著她。”
“直到她高燒驚厥,渾身抽搐,我嚇得魂飛魄散,抱著她衝進醫院搶救,你還在電話裏輕描淡寫地說,你在給崴了腳的小雅做冰敷!”
我將一遝打印出來的通話記錄和醫院的診斷證明,狠狠地摔在他臉上。
紙張散落一地,像一隻隻白色的蝴蝶,為我死去的女兒送行。
“你所謂的那些緊急救援,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而你的親生女兒,在離你不到十公裏的醫院裏,孤零零地一個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晏珩舟,你現在還有臉,站在這裏,跟我談你的事業,你的名聲?”
晏珩舟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散落在腳邊的那些記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沒有停下。
“你答應過念念,她八歲生日,要帶她去迪士尼,她把那件公主裙穿了又脫,在鏡子前照了一整天。”
“可她生日那天你在哪?你在陪蘇晴母女過她亡夫的忌日!”
“晏珩舟,你對得起誰?你對得起念念撕心裂肺叫你的那一聲爸爸嗎!”
他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張向來以堅毅、勇敢示人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恐和悔恨交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