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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綠葉不複在青枝綠葉不複在
愛吃蔬菜的木頭

11

薑念禾被帶到花園。

一股濃重的燒焦味道撲鼻而來,薑念禾看著被燒得光禿禿的蘋果樹,震驚地瞪大了眼。

她想起剛剛從雜物間裏搜到的東西,心臟瞬間墜入無盡深淵。

這是一場誣陷。

沈亦舟跪在蘋果樹前,一雙黑眸死寂如冬。

在場的所有手下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空氣好像都停滯下來,沉沉地凝在原地,讓人喘不過氣。

希娜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靠近沈亦舟,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沈亦舟看也不看,嘶啞出聲:“誰房間裏的?”

希娜回答:“薑念禾。”

一片死寂。

薑念禾死死皺眉:“我沒見過這些東西,不是我燒的!”

顧傾傾厲聲道:“監控錄像裏也是你的身影,還有仆從看見你溜進花園,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抵賴?!”

薑念禾目光落在她身上,瞬間明白過來,咬緊牙關:“是你!”

“你胡說什麼?!”

顧傾傾大步走過來,一巴掌打在薑念禾的臉上:“這棵蘋果樹是我和阿舟的愛情見證,我怎麼可能會燒掉它?!”

她篤定道:“肯定是你對我們懷恨在心,所以燒樹泄憤!”

顧傾傾的力氣極大,薑念禾甩掉耳邊的嗡鳴,語氣冷然:“分明是因為你根本救不活那棵蘋果樹,擔心沈亦舟怪罪,於是索性一把火燒掉,再誣陷給我。”

她冷笑道:“好一個一石二鳥......”

顧傾傾眼神慌亂一瞬:“你撒謊!”

沈亦舟忽然站了起來,他緩緩轉過身,看向顧傾傾,眼神漆黑一片,仿佛映不進半點光亮。

“傾傾,她說的是真的嗎?”

顧傾傾強行鎮定下來,指尖卻恐懼得一直發抖。

薑念禾注意到,不解地皺眉。

她原本以為沈亦舟是因為對顧傾傾愛之入骨,所以才會這麼寶貝這棵蘋果樹,但如今看來,沈亦舟對這棵蘋果樹的在意,甚至超過了顧傾傾。

在沈亦舟的威壓下,顧傾傾眼睛一眨,一行淚掉了下來。

“阿舟,你忘了我們在果園的日子了嗎?”

沈亦舟眼神微動。

顧傾傾眼眶通紅,聲音帶著哭腔:“我說過,我喜歡植物隻要陽光雨露,就生機勃勃,向上生長的模樣,我又怎麼會傷害它們呢?”

一旁的薑念禾忽然愣住。

這句話她太熟悉了,五年前,她還在大學上課,為了完成課題,和同學去蘋果園一邊打工,一邊研究蘋果樹的習性。

某天,她在果園抓住了一個偷蘋果的小偷。

他清瘦高挑,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眼睛還看不見。

薑念禾以為他是流浪漢,便一時心軟,把他放走了。

結果第二天,她又抓住了他。

薑念禾隻好把他安置在果園角落裏的工具間裏,每天給他投喂蘋果,投喂了好久,他才肯跟她說話。

低沉沙啞的青年音響起,帶著認真的疑惑:“你為什麼整天這麼開心?”

於是薑念禾給他說了這句話。

後來她完成課題,離開之前,給他了一棵蘋果樹的種子。

“你以後可以自己種蘋果樹,這樣就不用再偷了。”

記憶回籠,薑念禾死死盯著沈亦舟,發現他竟然和記憶中那個沉默寡言的失明青年重合起來。

一個荒謬的想法從她腦海裏瘋狂生長。

莫非他是五年前的那個失明青年?!

麵前的沈亦舟眉眼溫和下來,用指尖擦掉顧傾傾眼角的淚,輕聲道:“我相信你,傾傾。”

顧傾傾破涕為笑,轉頭看向薑念禾,對希娜恨恨道:“把她嘴堵起來,謊話連篇,還敢誣陷我!”

薑念禾被粗暴地堵住了嘴。

沈亦舟冷冷吐出幾個字:“把她丟進審訊室。”

薑念禾瞪大眼睛,使勁掙紮,想說出真相,卻還是被強製帶走。

沈亦舟連頭也沒回,再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顧傾傾窩在他的懷裏,遠遠衝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是顧傾傾故意頂替自己的身份,才能讓沈亦舟對她無限縱容!

薑念禾心中恨意翻湧,卻因為被牢牢堵住了嘴,根本說不出話。

她被關進了審訊室。

鞭笞讓她身上的舊傷再次崩裂,時不時潑在身上的冰冷鹽水讓她痛不欲生。

薑念禾奄奄一息地被拷在金屬椅子上,手腕磨出的傷口已經結成厚厚的一層血痂。

她蒼白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鞭痕,仿佛精美的瓷器摔出了裂痕,破碎的同時莫名勾人心弦。

薑念禾抬眼看向行刑人,聲音沙啞:“我要見沈亦舟......”

行刑人惡劣地笑了笑,眼神凝在她漂亮的臉上:“教父正忙著準備和夫人的婚禮,是不可能會見你的。”

他走上前,掐住薑念禾的下巴,眼神癡迷貪婪:“不愧是教父曾經的女人,長的就是帶勁......”

旁邊的手下連忙阻止他:“你瘋了,還要不要命了?!”

行刑人咧嘴一笑:“她竟然敢燒死教父的寶貝樹,教父肯定已經恨透了她,完事之後我們把她弄死,把她扔進埋骨場,再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沒人會知道的。”

他撞了撞那人的肩膀:“你就不想嘗嘗教父女人的滋味,這機會可千載難遇啊......”

那人看了眼薑念禾,眼底閃過一絲邪欲,舔了舔唇,點頭道:“那你先來。”

行刑人嘿嘿一笑,一邊向薑念禾走過來,一邊解褲腰帶。

他抬起薑念禾的臉,湊上去的那一瞬間,被薑念禾狠狠用額頭撞上了他的鼻子。

行刑人不得不後退,用手抹了一把,看見滿手的鼻血,罵了一聲,眼神陰沉下來,抬手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薑念禾耳邊一陣嗡鳴,鐵鏽味湧上舌尖,又腥又澀。

她眼神冰冷譏誚,一字一頓:“你們以後死定了。”

行刑人被激怒,他一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脫褲子:“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砰!”

旁邊的那個手下忽然重重倒在地上。

行刑人聞聲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顆子彈隨即打在了他掐著薑念禾的那隻手上。

他慘叫出聲,驚恐地轉身就跑,卻被一個門口的黑影堵住。

行刑人迅速用另一隻手把槍掏出來,還沒摁下扳機,這隻手就被子彈洞穿。

他驚懼地瞪大眼睛,跌倒在地。

那人從陰影中漸漸現身,他一身黑色戰術衣,麵容被遮住,隻露出一雙鷹隼般銳利的雙眼。

他身形挺拔,腳步無聲,渾身上下卻透著死亡的壓迫感。

隻一眼便知道他是從屍山血海中走過的殺神。

他手上拿著一把小巧的手槍,槍口對準著地上的行刑人。

行刑人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你......你是誰?”

那人沒有說話,抬起槍口,射中他的兩腿中間的位置。

行刑人頓時慘叫出聲。

那人垃圾似地將他踢到一邊,迅速走過來,半跪在地上用工具解開薑念禾的手銬。

薑念禾沒有掙紮,猶豫一瞬,問道:“陸錚?”

陸錚是他父親手下精銳特種兵部隊的隊長。

他們從小玩到大,一直到薑念禾出國留學才分開。

陸錚指尖微顫,看著她身上的傷口,眼裏的肅殺被點點淚光淹沒。

他嗓音忍不住地發抖:“念禾,對不起,我來晚了......”

薑念禾閉閉眼,壓抑的情緒像是終於有了出口,淚水爭先恐後流下來。

陸錚輕手輕腳地將她從椅子上抱下來,即使萬般小心,卻還是碰到了她的傷口。

薑念禾悶哼一聲。

陸錚眼眶通紅,聲音從嗓子裏硬生生扯住來,帶著赤裸裸的冰冷殺意:“誰幹的,我殺了他......”

薑念禾將自己縮成一團,聲音很輕,很疲憊:“陸錚,帶我回家。”

她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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