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溫以晴順理成章地留宿了。
她穿著蘇傾城生前最喜歡的真絲睡袍,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陪顧念城拚樂高。
顧言則坐在一旁,翻著財經雜誌,眼角的餘光卻始終追隨著她。
那畫麵和諧得,仿佛蘇傾城複活了。
我上了樓,準備洗漱休息,卻在經過蘇傾城的房間時,聽到了裏麵的動靜。
那個房間顧言一向不許別人進去,連我也一樣。
可如今,溫以晴成了他的例外。
我強行克製著心口的疼痛,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一打開首飾盒,就發現裏麵被我好好珍藏的玉鐲不見了。
我兩步衝回到蘇傾城的房間。
推開門,看見溫以晴正站在首飾台前,手裏拿著的,正是我那個玉鐲。
“你在幹什麼?”我的聲音抑製不住地發抖。
溫以晴轉頭看向我,故意把玉鐲舉起,當著我的麵鬆開手。
“啪”地一聲,玉鐲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那一刻,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氣得渾身發抖:“誰允許你動我東西的?!”
“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破鐲子而已,你至於嗎?!”
爭執聲驚動了樓下的父子倆。
顧念城第一個衝上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想也不想就擋在了溫以晴麵前。
通紅著眼瞪我:“你又欺負溫阿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顧言緊隨其後,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玉,最後落在我臉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林晚,你鬧夠了沒有?”
我眼眶泛紅,看著他:“顧言,是她,故意摔碎了我媽媽的遺物,你問我鬧沒鬧夠?”
溫以晴立刻哭了起來:“言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賠......”
顧言看都沒看地上的碎玉,直接將溫以晴護在身後。
“跟溫以晴道歉。”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淚堆積在眼底。
“顧言,你聽不懂話嗎?她摔碎了我媽媽的遺物。”
“我說,道歉。”
他的聲音淬著冰:“為你的小題大做和無理取鬧。”
我死死咬住嘴唇跟他對峙,直到嘗到滿嘴的血腥味。
眼前,彈幕還在瘋狂滾動。
【快看快看!哥哥急了!他明明心疼得要死,還要裝作不在乎。】
【姐姐你快哭啊,在性感麵前,溫柔啥也不是!】
【小崽子也隻是想要抱抱而已,姐姐你快蹲下身,把他抱到你這邊,別說一個玉鐲,十個他也給你訛來!】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護著“外人”的男人,又看了看那些自說自話的彈幕,突然笑了。
他們口中的愛,就是我一次次的委屈讓步。
隻要有一次不理解,都是辜負了這兩個男人的深情。
可這樣的愛,我要他有什麼用?
我擦掉眼淚,當著他們的麵,拿出手機。
“喂,是張律師嗎?”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對,現在就要。”
“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