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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謀殺

“你的不在場證明不一直都是他幫你做的嗎?”

紅衣女人的一句話把唐明軒拉回現實。

“我不能再讓他冒險,下個月我就把他送出國了,以後這裏的事跟他一點關 係都沒有。”

“你也會說以後。”紅衣女人提醒道,“他一天呆在你身邊,就一天有可能幫 到你。而且,他本來就是個殺人犯,身上已經背了很多條人命,就算你不 讓他殺人,他自己不會殺嗎?你別忘了,你在遇到他之前,他已經殺了很 多人。他就是個殺人魔。”

紅衣女人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很重。唐明軒緊鎖眉頭,陷入沉思。

紅衣女人繼續說著:“他比你懂得怎麼做。”

紅衣女人笑了,笑得很大聲,充斥著整間辦公室。唐明軒看著眼前大笑不 止的紅衣女人,嘴裏呢喃了一句:“你就是個瘋子。”

話音剛落,紅衣女人突然衝到唐明軒麵前,麵對麵之間的距離僅有 1 公分。唐明軒沒有防備,驚恐的眼神與紅衣女人對視著。紅衣女人帶著媚笑,在唐明軒麵前漸漸消失。窗外的陽光從唐明軒的身後照進來,逆光裏的唐明軒臉色逐漸變得明朗,嘴角上揚,剛才紅衣女人的媚笑掛在了唐明軒的臉上。

下班的時間已過,窗外的餘暉把辦公室照得紅亮,職員們紛紛走出公司。 栗子瑤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陳紹洋的,隻見他快速地收拾東西。一天了,陳紹洋一天都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栗子瑤有點兒坐不住了,起身向陳紹洋走了過去。

“晚上有時間嗎?”栗子瑤第一次跟陳紹洋客套起來。

陳紹洋繼續忙著手裏的事情,也不抬頭看她,直接回道:“沒有。”語氣很 是冷淡。栗子瑤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陳紹洋的這份冷淡。

“晚上有什麼安排?”栗子瑤不死心,追問著。

陳紹洋收拾好手裏的東西,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才抬起頭看著栗子瑤:“我 最近沒時間找你,先欠著。”

說完,陳紹洋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公司。

“先欠著?”栗子瑤莫名其妙,“先欠著?”

栗子瑤正自言自語著,就看到唐明軒也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像一陣風似的 走出了公司。栗子瑤還納悶柯媛還沒走唐明軒先走了,就看到柯媛也從辦 公室裏走出來,也急匆匆地走出了公司。

偌大的辦公室裏,最終隻剩下栗子瑤一個人。

看著空曠的整間公司,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從栗子瑤的臉上劃過,就短短 幾秒鐘,如曇花一現。

“現在整個公司都亂了套了。”栗子瑤抿了一口茶。一杯清茶再次倒滿,栗 子瑤繼續說道:“解天鈞真的沒殺黃錫倫嗎?”

“解天鈞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劉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栗子瑤笑了:“您就別拿我開涮了。”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劉隊歎了口氣,“子瑤,在解天鈞身邊這麼多年,很 辛苦吧。”

“是辛苦,但隻要抓住解天鈞的證據,什麼都值得了。” “解瑋瑤的死,你怎麼看?”劉隊問道。

聽到這句話,栗子瑤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有人向自己問了這個問題。為了 調查解家,栗子瑤在解天鈞身邊兩年,在解瑋瑤身邊六年有餘,沒有任何人跟她接觸,調查出的線索隻能自己悄悄記下來。時間久了,連栗子瑤自 己都忘了自己還是一名警察,從警校畢業那年就被安排在了解天鈞的身邊。 “解瑋瑤是不是自殺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以她當時的精神狀況,即使要自殺也絕對不會非要等到唐明軒出差的時候。所以,我懷疑是他殺。至於是不是唐明軒買凶殺人,很難判斷。”

聽著栗子瑤的分析,劉隊認同地點點頭。

“凶手很謹慎,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把他殺偽裝成自殺,太專業。” “應該是老手。”栗子瑤接道。

“黃錫倫的死,你怎麼看?”劉隊又問道。

“我能有什麼看法啊。”栗子瑤笑了笑,端起茶杯邊喝著茶邊說,“劉隊您不 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劉隊也跟著笑了。

栗子瑤放下空茶杯:“走了。”

劉隊沒有跟她客套,在栗子瑤出門前說了一句:“幫我看好柯媛。”

“知道了。”栗子瑤向接受命令一樣,嚴肅地回了一句,開門走出了劉隊家。 劉隊又倒了一杯熱茶,沒有喝,陷入了沉思。

刺耳的摩擦聲。

唐明軒趴倒在桌子上,隨著唐明軒衝撞過來的力度,桌子後移進而與洋灰 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唐明軒的嘴角有血跡滲出,嘴裏頓時出現一股鐵鏽氣。唐明軒用拇指抹了 嘴角一把,手指上出現一抹血跡。

黑衣男人衝到唐明軒麵前,揪起他的衣領,把他拎開桌邊。唐明軒不反抗, 任由男人一拳一拳地打在自己的臉上。

兩個人始終不說一句話。

餘暉穿過破舊的窗戶,照進淩亂不堪的屋內。

黑衣男人終於停了手,唐明軒癱坐在牆角,頭向上微揚,喘著粗氣,眼神 低垂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

“發泄完了?”唐明軒開口。一說話牽動嘴角的傷口,從牙縫裏擠出“嘶”的一 聲。

男人不說話。

唐明軒強忍著渾身的疼痛從牆角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並肩和男人坐在 了一起。

“明碩,哥對不起你。”

唐明碩這才把頭抬起來。一張和唐明軒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眼神卻空洞且 充滿狠戾。

“在你殺我之前,再幫哥做件事好不好?”唐明軒幾乎是帶著請求的口氣。 唐明碩用冰冷地眼神看著唐明軒。

唐明軒繼續說著:“殺了解天鈞。” “那柯媛呢?”唐明碩問。

唐明軒剛剛來冷漠的神情突然變得猶豫。

“你還是舍不得。”唐明碩利落地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又站住腳背對 著唐明軒說,“我可以幫你再殺人,但是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這次能放過她嗎?算我求你。”唐明軒乞求著。

唐明碩猛地轉過身:“唐明軒,你有什麼資格求我?你想做好人,你配嗎? 當年你害死爸媽的時候怎麼不對你自己說這句話?”

“明碩,那隻是個意外。”唐明軒盡力解釋。

“別他媽跟我說什麼意外。”唐明碩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一句話,“當年就是因 為你放的那把火,爸媽才死的。你就是殺人凶手。你就是個冷血的人,大 火裏,無論我怎麼叫你,你都不理我。”唐明碩越說越激動,雙手撕扯著上 衣,露出背脊,袒露在唐明軒麵前。脊背上,右邊整側都是燒傷留下的疤 痕,“唐明軒,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的傑作。我看著你頭也不回地走出火 場,我怎麼呼喚著哥,救我。可你呢,你都幹了些什麼?!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恨你。我恨你為什麼這麼冷血。你知道,你風風光光過日子的時候我在幹什麼嗎?我被人販子拐賣,沒幾年收養我的一家人後來有了孩子之後就把我踢出了家門,我開始流浪。我那時 12 歲,12 歲! “你在哪兒?你有想過找我嗎?你沒有。13 歲,我被山區的一個獵戶家收養,我學會了打槍。我那時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我開始變得脾氣暴躁,有仇必報。15 歲,我跟人打架,捅傷人,那人差點兒死了。我進了少管所不說,還被養父趕出家門。兩年後,我從少管所裏出來,我又開始流浪。可這次不同,我有了一技之長。”

唐明軒再也聽不下去,紅了眼眶:“你別說了。”

唐明碩不理會,繼續說:“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再遇見你,可偏偏就是這 麼巧。有時候我還真挺信命的,讓我遇見了你。你風光啦,考上了大學, 對當年咱們家發生的那些事全都不記得。你甚至忘了你自己就是個殺人犯! “我成了無業遊民,在你們這些善人的眼中,我應該是那種無惡不作的人, 對吧?沒錯,我就是無惡不作。我搶劫,我殺人。可是!是誰讓我變成這 個樣子的,是你!唐明軒,是你!

“讓我沒想到的是,你這個冷血無情,當初殺父弑母,見死不救的人竟然也 會給別人溫暖。解瑋瑤她憑什麼?!柯媛又憑什麼?!”

唐明軒淚流不止,他沒想到弟弟會經曆這些痛苦。他愧疚,愧疚這些年沒 有堅持找尋弟弟,愧疚這些年沒能給弟弟最好的生活。

“當我還正想著怎麼殺掉解瑋瑤的時候,沒想到你會找上我。你知道,你跟 我說要殺掉解瑋瑤時的眼神讓我有多麼的熟悉嗎?我那時就想,那才是你, 那才是我當年看到你頭也不回丟下我的唐明軒。”

“你看到的那個不是我,當年那場火不是我放的,那是……” “唐明軒!”唐明碩斷喝住,“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唐明軒熱淚盈眶地望著唐明碩,與唐明碩充滿仇恨的目光對視著。

因為唐明碩的這一聲斷喝,整間屋子也陷入了寂靜,時間像是靜止一般, 氣氛也變得壓抑難耐。

這時,唐明軒的手機響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唐明軒拿起掉落在地上 的手機,是柯媛打過來的電話。

“喂。”唐明軒接起電話,語氣充滿疲憊,“馬上回去。”

應該是柯媛催促唐明軒回家的電話,唐明碩心想。

唐明軒掛斷電話:“我先走了。”說著,擦身走過唐明碩身邊。左腳剛邁出 房門,身後就傳來唐明碩的聲音。

“解天鈞我會幫你解決。”語氣冰冷,“但是你別阻止我殺柯媛。”

唐明軒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反手關上了房門。

隻有十幾平米的屋子裏,唐明碩站在窗前,看著唐明軒離開。

終於等到唐明軒回來,柯媛聽到開門聲立刻從廚房裏跑出來,腰間還係著 圍裙。“你回來啦。”柯媛的聲音很輕快。

唐明軒低著頭走進客廳,也不抬頭看她,回應道:“嗯。”

柯媛還想著廚房裏煤氣上的鍋,也沒有在意唐明軒的異常舉動,轉身又走 進了廚房,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你先去洗澡,我燉完這鍋湯就可以吃飯 了。”

唐明軒沒有回應,不一會兒從樓上傳來關門聲。

花灑的水珠快速低落下來,打在唐明軒的臉上。臉頰、嘴角上都有不同程 度的傷痕,水珠打在傷口上,刺痛。

“唐明軒,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唐明碩的聲音不停地在耳邊回響著。

“我呼喚著,哥,救我。可你呢?你都幹了些什麼?

“12 歲!那年我 12 歲!你在哪兒?

“兩年後,我從少管所出來,又開始流浪……

“你就是個殺人凶手。殺父弑母,見死不救的人竟然也會給別人溫暖? “你想做好人?你配嗎?”

字字句句,就像利刃剜著唐明軒的心。

“咯咯”,門外傳來敲門聲,磨砂玻璃上出現一個身影,隨即傳來柯媛的聲 音:“明軒,洗好了嗎?明軒?”柯媛連敲了幾下門,隻聽到洗浴室裏流水 的聲音,唐明軒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抹去鏡子上的蒸汽,唐明軒的臉出現在鏡子裏。無神的目光,黯淡的臉色, 疲憊的神情,鏡子裏以往精神奕奕的唐明軒蕩然無存。

“明軒?”柯媛沒有放棄,繼續敲著房門,“明軒?”

接連不斷的敲門聲充斥在耳邊,唐明軒轉頭望向門口,無神的目光瞬間變 得凶惡。鏡子裏,紅衣女人的臉出現,目光同樣望著門口的方向。

“這女人還真是煩啊?”鏡子裏,紅衣女人遺憾地說著。

唐明軒將目光移向鏡子裏的紅衣女人:“你少打她的主意!” “心疼?”

“我告訴你,別打她的主意!”

紅衣女人從鏡子裏消失,唐明軒一張無奈的臉再次出現在鏡子裏。

“明軒?”柯媛叫著,“你在裏麵幹嘛呢?怎麼洗這麼長時間啊?”

柯媛還想再敲,房門突然打開。

唐明軒濕著頭發,穿著睡意走了出來:“沒事。吃飯吧。”

看到唐明軒臉上的傷痕,柯媛立刻緊張了起來,伸手就要摸,舉到半空的 手被唐明軒攔了下來。唐明軒握著柯媛的手:“吃飯吧。”

“你真沒事啊?”柯媛一副擔心的樣子,“這傷是怎麼回事啊?”

唐明軒沒有回答,一樓走去。

柯媛看著唐明軒疲倦的背影,想問又不敢問,歎了一口氣。

陳紹洋坐在沙發上,眼睛時不時地看向牆上的掛鐘。姚偉坐在一旁,仰頭 靠著沙發閉目養神。寬大的客廳,一片寂靜,隻能聽到掛鐘上指針轉動的 聲音。自從昨天下午解天鈞被警方帶走之後,姚偉和陳紹洋兩個人就這樣 一直的等著,等著解天鈞被放出來,度日如年。

陳紹洋扭頭看了一眼姚偉,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就這麼等著,真他媽憋屈。”姚偉眼睛一直閉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不等著能幹什麼?”

“至少得找出證據吧。”

“證據。”姚偉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可能成為的證據你都找了,找 到什麼了?”

陳紹洋不說話了。

姚偉坐直身子:“唐明軒這次是真的不給我們活路啊。”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等明天大哥出來,我就讓他回去。”

“回哪兒去?”姚偉質問,“就怕唐明軒已經把路給我們堵死了。”

“唐明軒沒那個膽量吧。”陳紹洋說,“他要死無對證,所以殺人滅口。現在 黃錫倫死了,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動機要再動手。”

“我也不知道,隻是我這心裏總說不清楚,預感不好。”

陳紹洋笑了:“你還信預感這東西,我以為你們這些律師隻相信法律呢。” “法律隻是保障。”

“我的保障隻有這雙手。”陳紹洋攤開雙手,慢慢握成拳頭。

又是一個無眠夜,陳紹洋打著哈欠,想睡卻又睡不著的痛苦已經十幾年沒 有出現了。小時候混社會,追逃的日子裏這種痛苦時常伴隨著自己,再遇 到解天鈞之後才漸漸有所好轉。

“困就睡會兒吧。”姚偉說道。

“睡不著。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黃錫倫死的樣子,就是大哥被唐明軒誣告,百 口莫辯的樣子。”

“當、當、當”,牆壁的時鐘傳出兩聲鐘聲,不知不覺已經淩晨三點。陳紹 洋、姚偉同時抬頭看向時鐘。

“還有十二個小時。”

“是熬人的十二個小時。”姚偉說道。

斜陽穿過樹葉的縫隙,解天鈞從刑警隊的大樓裏走出來,身後緊跟著姚偉。 光芒刺眼,解天鈞抬手擋住光線。

姚偉遞上一副墨鏡:“給。”

解天鈞低頭,看了一眼,笑了笑,接了過來。

“先回家吧。”姚偉說。

解天鈞點點頭,兩個人離開刑警隊。

“解天鈞。”還沒走出院子,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解天鈞聞聲回頭,姚偉也停住腳步轉身望向身後。

劉隊走上前:“你妹妹的案子已經跟黃錫倫被殺案並案調查了,剩下的事情 就交給我們吧。作為受害者家屬,我希望……”

“我知道,警民合作。”解天鈞打斷他的話,“劉隊,我很累,你有什麼想問 的可以等我回去洗個澡,睡醒一覺再問,可以嗎?”

兩天一夜,解天鈞的身上沒有了戾氣,盡是疲憊,一張俊朗的臉上滿是憔 悴。

劉隊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目送著解天鈞的車離開。

解天鈞一上車就睡著了,姚偉一路開著車,往家的方向緩慢地開著。 姚偉把車停在家門口,轉頭叫醒解天鈞。

“上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姚偉說,“晚上我來接你。紹洋說晚上要跟你 喝一杯。”

“今晚就算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姚偉沒有強迫,隻是點了點頭,看著解天鈞走進別墅。

解天鈞剛走進屋子,姚偉的手機鈴聲從車裏傳出來。看到是陳紹洋打來的電話,姚偉有些不耐煩地接了起來:“喂。回來了。你別去了,他說不去了。 你別總往這邊跑,讓唐明軒發現了,天鈞的努力就白費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夜幕降臨,或許是因為太累,解天鈞這一覺睡到天黑,如果不是手機響起, 解天鈞還在睡著。睡眼惺忪地拿起電話,看到來電顯示上出現唐明軒的名字,刹時來了精神。

接起電話,唐明軒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出來,語氣中竟帶著挑釁:“還好 嗎?”

解天鈞不疾不徐地說道:“還不錯,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見個麵吧?”

“理由?”

“我們之間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 “柯媛讓你這麼做的?”

電話的另一頭安靜了一會兒,唐明軒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對。” 解天鈞聽著。

“我在瑤瑤最喜歡的那家餐廳等你,不見不散。”

解天鈞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半。原來這一覺竟睡了一 下午,解天鈞心裏想著,很多年沒有睡這麼一個安穩覺了,也許是真的累 了,所以才會睡得這麼安心。可是,真的安心嗎?

解天鈞前腳剛走,姚偉和陳紹洋就來到了別墅。看到屋子裏黑著燈,姚偉 以為解天鈞還沒有睡醒,便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兩人先後走了進去。

“天鈞。”姚偉打開一樓客廳的房燈,就朝著臥室走去。陳紹洋把吃的放在茶幾上,也朝著臥室走去。

姚偉站在臥室門口打開燈,淩亂的床上隻有換下來睡衣。

“人呢?”陳紹洋問道。姚偉搖搖頭。

“他沒跟你打電話?”陳紹洋又問。

倏地,姚偉的心跳得厲害,一種不安感油然而生。慌忙掏出手機,撥打解 天鈞的電話。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你在哪兒?”姚偉脫口而出。

“世紀大道。”解天鈞平靜地回道。“你去那兒幹嘛?”

解天鈞坐在出租車的後方,眼睛望著窗外:“唐明軒找我……”

不等解天鈞說完,姚偉就匆忙走出別墅。陳紹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 來不及問,隻好跟著跑出別墅。

出租車停在友誼商場門口,初秋的晚上,商場前的廣場人群湍流,沒有了 酷暑的悶熱,附近的居民都出來享受這份清涼。

解天鈞從出租車上走下來,徑直走進商場。

站在一樓大廳,解天鈞接到唐明軒電話。掛斷電話,解天鈞沒有坐直梯, 而是向著寫有安全出口的樓梯間走去。

一走進樓梯間,不知道為什麼,解天鈞的身後感覺到了一種涼意,是一種刺頭皮膚,鑽心的涼意。解天鈞爬著樓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唐明軒要把約定地點改為這裏。爬著爬著,他意識到了什麼,便逐漸把腳步放緩了。

解天鈞站在五樓,反複回想著唐明軒的每一句話。“他到底想幹什麼?”解 天鈞呢喃著。

安靜的樓梯間裏,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了解天鈞一跳。是姚偉的電話, 解天鈞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喂。”

“你在哪兒?” “友誼商場。”

“見到唐明軒了?”

“沒有。”解天鈞說,“剛剛唐明軒又打電話給我,讓爬樓梯上天台。他想幹 什麼?”

“他想殺你。”雖然隻是猜測,姚偉的語氣還是充滿了肯定,“離開那裏。我 馬上到商場了,我在門口等你。”

解天鈞沒有時間思考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沒有時間去想唐明軒做這一 切的目的,他隻知道唐明軒要殺他,他必須要馬上離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就在解天鈞準備開門離開時,從樓上衝下來一個人, 不等解天鈞看清來人是誰,一根棒球棍就向自己迎麵打了下來。

解天鈞當即倒在地上,棒球棍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不斷地落在解天鈞的 身上,棍棍打在頭部。解天鈞雙臂彎曲,盡量保護頭部。

“啊”,直到一個女人從商場裏走進樓梯間看到這一幕,尖叫一聲,帶著鴨 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才停手,迅速轉身向樓上跑去。

解天鈞稍微緩過神來,忙從地上爬起來,額頭上的鮮血汩汩地流著,顧不 得其他朝著樓上追去。驚慌中的女人也趕緊從背包裏拿出手機,雙手發抖 地撥通報警電話。

男人向樓上跑著,解天鈞緊追不舍。

男人故意把解天鈞引上天台,解天鈞追上天台,卻不見了男人的身影。就 在解天鈞還納悶自己明明看到對方是上了天台,但是人又去了哪裏?

空曠的天台,根本藏不下人,男人去了哪裏?

天空傳來滾滾悶雷,解天鈞喘著粗氣,四處環視著尋找著男人的身影。 不一會兒,雨滴簌簌而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雨便下大了。這場雨來得太快,讓人毫無防備。可是,讓解天鈞更沒防備的是,男人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後,手裏的鐵棍摩擦著地麵,刺耳的摩擦聲和雷聲、雨聲混合在一起。 又是一個猝不及防,鐵棍重重地砸在解天鈞的頭上。這一擊,解天鈞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男人站在解天鈞的身邊,一下、兩下、三下……打在解天鈞的身上。

天台的地上,雨水變成流水,從解天鈞的血和雨水混合,流進管道。 男人終於停了手,轉身離開。

男人摘下口罩,一張和唐明軒一模一樣的臉出現,眼神凶狠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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