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唐明軒坐在椅子麵對著窗戶沉思著,柯媛看著他也不 說話。陳紹洋、栗子瑤等人也都低著頭,不發一言。不一會兒,會議室傳 來敲門聲,隻見前台的小白推開房門,神情透著無奈。還沒開口說話小白 就退到一邊,解天鈞走進了會議室。看到解天鈞,柯媛先是一驚,栗子瑤 也緩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倒是唐明軒和陳紹洋表現得很鎮定。栗子瑤 看了一眼陳紹洋,手在桌子底下推了推他,陳紹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姚偉跟在解天鈞身後也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唐明軒跟前,從包裏拿出一份 文件放在唐明軒的麵前。柯媛看了一眼文件,伸手拿了過來,看到文件上 寫著“股權轉讓書”,似乎明白了什麼。
“辛苦各位了,今天會議取消。”解天鈞突然開口。
眾人一怔,會議室裏先是安靜了一會兒,頓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如果沒什麼事,大家先出去吧。”姚偉說道。眾人紛紛收拾東西,依次走出會議室。
陳紹洋站起身,頭一直低著,隨著人群走出了會議室。栗子瑤先看了一眼 柯媛,想要開口說話,柯媛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栗子瑤看了 一眼解天鈞,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你也出去吧。”解天鈞見柯媛沒動,說道。
柯媛朝唐明軒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解天鈞和姚偉,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 走出了會議室。
姚偉跟著柯媛也走出了會議室。
“挺鎮定的,的確是幹大事的人。”解天鈞邊說著邊在椅子上坐下,“幹大事”
三個字一字一頓的脫口而出。
唐明軒坐正身子:“但都不及你。” “知道就好。”
“祝賀你,終於得到了。”
解天鈞頓了一會兒:“是該慶祝,但還不是時候。” 唐明軒站起身:“隨便你吧。”
“這就放棄了?”唐明軒從解天鈞身後走過,解天鈞說道。
唐明軒站住腳:“我要現在就放棄了,那多沒意思。”說完,徑直走出了會 議室。獨自留下解天鈞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
栗子瑤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看到唐明軒從會議室裏出來,轉頭又望向了 會議室,看著解天鈞的背影,呢喃著。
“愣什麼神兒呢?”栗子瑤聞聲轉頭,小白端著水杯眼神也望著會議室,“這 男的挺帥的。”
“還行吧。”
小白瞥了瞥嘴:“你當然不會心動了,你們家陳紹洋……”
小白話還沒說完,“陳紹洋”三個字剛說出口,栗子瑤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向陳紹洋的辦公桌走去。
“還真是,有了對象忘了朋友,也太現實了吧。”小白看到栗子瑤向陳紹洋 走去,不禁埋怨起來。
栗子瑤走到陳紹洋桌前,也不說話直接敲了敲桌子。陳紹洋抬起頭:“有事 兒?”
“來一下。”
陳紹洋看了一眼手表:“我這兒忙著呢,著急嗎?”
“哎呀,讓你吃飯就吃飯,哪那麼多廢話。”栗子瑤說完,徑直離開。
陳紹洋雖然一臉疑惑,但是心裏也明白栗子瑤為什麼找他,從椅子上站起 來離開了座位。
栗子瑤走進茶水間,陳紹洋跟進茶水間。
“把門關上。” “啊?”
“啊什麼啊,我讓你把門關上。”栗子瑤擺出嚴肅臉。
陳紹洋“哦”了一聲,反手關上了房門。“找我什麼事?”陳紹洋走到桌子前, 拉開椅子坐下。
“上周去總部開會發生什麼事了?”栗子瑤開門見山。“挺好的,沒什麼?”陳紹洋表現得很淡定。
栗子瑤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注視著陳紹洋也不說話,就那樣專注地盯著。陳紹洋雖然被栗子瑤看得心裏有些發毛,但眼睛也一直盯著栗子瑤。兩人對視了幾秒,換作栗子瑤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雙手離開了桌子, 走到了窗前刻意躲開陳紹洋的視線。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栗子瑤轉過身:“你們這次去總部開會,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陳紹洋不再隱瞞,點了點頭:“對,是關於新任總裁的事情。” 栗子瑤走回到桌子前坐下:“怎麼說?”
“唐明軒在上個月就遞交了總裁申請表,自從解瑋瑤死了之後,唐明軒就開 始著手股權轉讓的事情。”
“唐明軒要做總裁?”
“有什麼稀奇嗎?解瑋瑤死了,唐明軒想做總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做總裁當然不稀奇,但是為什麼要做股權轉讓呢?”
“集團有規定,持有一半以上股權的人才有競爭總裁的資格。” “什麼奇葩規定,哪有因為股權的多少來決定誰做總裁的。”
“你別忘了,這家公司最大的股東是誰?” “解……”栗子瑤恍然明白。
陳紹洋打了一個響指:“解天鈞為了保住解瑋瑤在公司權利,所以規定持股 最多的一方才有資格遞交總裁申請書。”
“切,這不就是獨裁專政嗎?總部那邊的老頭們允許解天鈞這樣胡鬧?” 陳紹洋歎了一口氣:“沒辦法,誰叫解天鈞在那邊吃得開呢。而且,集團本 來就是解瑋瑤持大股,先不管解瑋瑤的錢是不是解天鈞的,不過可以肯定 的是無論是在澳洲還是在這裏,解天鈞才是最大的金主。”
“你的意思是……”栗子瑤揣測著,“解天鈞一直在注意著唐明軒?”
“解天鈞到底是什麼來曆?”柯媛問道,“以前也聽你和瑤瑤提起過他,但也 隻是提起過而已。”
唐明軒盛好一碗酸辣湯放到柯媛手邊:“具體做些什麼我也不清楚,隻知道 他看不上我。”
柯媛不再說下去,一口一口地吃著碗裏的飯,唐明軒的那句“他看不上我” 刺痛了柯媛的心。唐明軒一句話說得輕鬆,可在柯媛聽來卻是沉重。
“這次去澳洲開會,發生什麼事了?”柯媛突然問道。
唐明軒手裏的筷子停了一下,說道:“沒發生什麼事,就隻是開會而已。”
“那股權轉讓書又是怎麼回事?”柯媛邊吃著飯邊追問,“沒聽你提過要轉讓 股權的事情啊。”
唐明軒放下筷子,抬頭望著柯媛,許久不說話。柯媛察覺到唐明軒許久都 沒有說話,抬起頭與唐明軒對視上:“怎麼了?”
“柯媛,你為什麼嫁給我?”
柯媛沒想到唐明軒會突然問自己這麼一句,心裏沒有任何準備,不知道該 如何回答。
“嗯?為什麼嫁給我?”唐明軒又追問了一句,眼睛始終盯著柯媛。
柯媛和唐明軒對視了一會兒,被唐明軒看得有些發毛,先移開了視線,端 起桌子上的水杯,喝起了水。
唐明軒向服務生招了招手,示意買單。服務生拿著菜單走過來,唐明軒拿 出錢包付了錢,起身走出了餐館。柯媛被唐明軒就這樣扔在了餐館裏,有 些不知所措。
柯媛剛走進寫字樓就碰上姚偉從電梯裏走出來,姚偉也看到了柯媛,沒有 躲避徑直走了過去。柯媛也沒有要躲閃的意思,也向姚偉迎麵而去。
“有時間嗎?”姚偉直言問道。“沒有。”柯媛一口回絕。
柯媛從姚偉的身邊走過,“天鈞說讓我找你談談。”姚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 來,柯媛站住腳,轉過身。
姚偉轉過身麵對著柯媛:“解董說,讓我找你談談。” 柯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那麼聽他的話。”
“就在門口的咖啡館,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柯媛還沒有拒絕,姚偉轉身走出了寫字樓。
咖啡廳裏的音樂緩緩流出,姚偉和柯媛麵對麵靠窗而坐。柯媛眼睛一直盯 著窗外,看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流,在眼前走來走去。此時,咖啡廳裏 的背景音樂與柯媛的心情完全相反,舒緩的音樂沒有讓柯媛感到輕鬆反而 更加沉悶。
姚偉放下茶杯:“你知道唐明軒悄悄收購公司股份的事嗎?”
柯媛轉過頭,眼神犀利地看著姚偉。這個問題她剛問過唐明軒,得到的是 唐明軒的冷漠,現在姚偉又問同樣的問題,柯媛心裏還有一千個疑問等待 著有人能夠回答她。
姚偉從柯媛的神情中猜測出她還不知道這件事,繼續道:“解瑋瑤死後,唐 明軒就開始了他的收購計劃。”
柯媛隻是聽著,沒做任何回應。
“唐明軒跟解瑋瑤結婚就是為了她的錢,”姚偉不打算隱瞞,“天鈞早就知道 唐明軒的目的,為了這件事他和解瑋瑤也爭執過很多次,但最終也沒能阻 止他們兩個結婚。”
柯媛喝了一口咖啡,聽著姚偉的每一個字,心裏即使不安臉上也始終保持 著冷靜。
姚偉繼續:“……解瑋瑤突然就病了,一個一直都很健康的正常人,突然變 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你從來就沒懷疑過嗎?”
柯媛終於開了口:“瑤瑤有失眠症,經常吃一些抗失眠的藥。” “失眠症。”姚偉冷哼一聲,笑了笑,“是唐明軒告訴你的吧。” “是瑤瑤親口告訴我的。”
“那她是在精神正常的情況下跟你說的,還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跟你說 的。”
柯媛愣了一下:“一個精神病人時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
聽到柯媛的話,姚偉笑了笑:“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也得了失眠症,這種論 斷也能說得出來。”
“你放心,就算我得了失眠症,也有明軒照顧我。”
“我承認,唐明軒是一個很有隱忍的男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不惜一 次又一次的忍受著解瑋瑤……”
“夠了!”柯媛斷喝。姚偉看向柯媛。
“解天鈞已經成功了,說來說去他不就是想報複唐明軒嗎?他已經成功了。” 雖然柯媛心裏也有千萬個答案等待著解答,但是在是非麵前她還是選擇了站在唐明軒這邊。不管解天鈞和姚偉對自己說了什麼,甚至說過什麼,她都非常清楚,此時此刻她要相信唐明軒,毫無保留地相信唐明軒。“還勞煩你告訴他,不要以為這麼幾句話就可以挑撥我和明軒的關係。明軒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看得很清楚,否則我也不會嫁給他。至於他對瑤瑤的愛,我也是看在眼裏的……”
“你為什麼嫁給唐明軒?”姚偉打斷她。
“你為什麼嫁給我?”唐明軒的話同時在柯媛耳邊響起,和姚偉的聲音幾乎 同時出現。
柯媛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動作輕微姚偉沒有看出來。“我愛他。” 柯媛說道。
“或許。”
“明軒心裏一直沒有忘記瑤瑤,直到現在他還會因為瑤瑤的死而愧疚,被噩 夢驚醒。”
“可他現在有了你。”
“明軒本來是不接受……”
“最終還是接受了,不是嗎?”
柯媛不想再聽他說下去,猛地站起身:“你是在審問我嗎?我沒必要回答你的每一個問題,也沒必要聽你們的每一句話。”說著,柯媛從椅子上拿起背包就要走,又站住腳,“關於明軒收購股權的事情,你是律師,應該知道夫妻共同財產是指什麼。明軒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惡意收購,他隻是拿回屬於自己和解瑋瑤的那部分,你該清楚那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你問我知不知道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明軒早就跟我提過這件事。最後, 謝謝你的咖啡。”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廳。姚偉看著窗外經過的柯媛,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柯媛剛走進公司,栗子瑤就攔住了她,話還沒說出口隻見解天鈞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看到柯媛和栗子瑤,手伸在空中向兩人的方向擺了擺。栗子瑤和柯媛相覷一望,不知道他叫的是誰, 同時又望向解天鈞。解天鈞伸出食指,抬在半空的手指,指了指栗子瑤。栗子瑤走進解天鈞的辦公室,解天鈞背對著栗子瑤站在辦公桌前,右手在筆筒裏撥弄著筆:“你來公司多久了?”
栗子瑤沒有馬上回答,房間裏沉靜了一會兒。解天鈞轉過身:“你為什麼來公司啊?”
栗子瑤與解天鈞對視著,眼神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坐吧。”解天鈞走到沙發前坐下。
栗子瑤愣了一下,坐在了解天鈞的斜對麵。
“什麼時候做上柯媛的助理的?”
栗子瑤還是不說話。
解天鈞看著她:“怎麼,打算一直都不回答問題嗎?” 栗子瑤嘴唇動了動,終於發聲:“解……”
“從今天開始,把柯媛的行蹤,一舉一動都直接彙報給我。” “啊?”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栗子瑤搖搖頭,“隻是,我想問個問題。”
解天鈞端正了一下身子:“一個。”
栗子瑤微微一笑:“你盯了唐明軒多久?” “從他跟我妹妹在一起時。”
栗子瑤“哦”了一聲,站起身:“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別跟任何人說這件事,為了柯媛。”
“知道了。”栗子瑤轉身走出辦公室。
唐明軒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收起桌子上的藥盒扔進了抽屜後,雙手在太陽 穴上揉著。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一個紅衣女人雙腿交疊坐著,眼睛看著 痛苦的唐明軒:“你覺得你還能堅持多久?”
唐明軒停止動作,緩緩抬起頭,望向紅衣女人:“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唐明軒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紅衣女人從沙發上站起來,緩步向唐明軒走過去,邊走邊說:“被追上門的 感覺不好受吧。”
唐明軒不說話,忍著頭痛開始忙碌手上的工作。
“柯媛也開始懷疑你了。”
“我很忙,你沒什麼事就先走吧。”
兩人異口同聲。
“否則她怎麼會那麼問你,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我的老婆,我了解,沒什麼好奇的。”唐明軒始終不抬頭,翻著手裏的文 件。
“看你一頭爛額的樣子,要我幫你嗎?”
“你……”唐明軒抬起頭,紅衣女人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生氣啦?”紅衣女人玩味地看著唐明軒,“別生氣。我會幫你的,還像以前 一樣。”
唐明軒剛要開口,話還沒說出來,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唐明軒看了一眼門口,又看了一眼紅衣女人。紅衣女人笑著,不發一言。
“進來。”唐明軒喊道。
房門被推開,解天鈞走了進來。看到是解天鈞,唐明軒的臉色驟變,麵無表情。倒是紅衣女人饒有興趣地盯著解天鈞,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 “看來不歡迎我啊。”
“你不給我麵子,我也沒有給你好臉色的必要吧。”
解天鈞嗬嗬笑了笑,坐在了紅衣女人的位置上:“幾年不見,敢這麼跟我說 話了。真是身份不一樣了,說話也有了底氣。”
紅衣女人站在唐明軒身後,兩雙眼睛和解天鈞的眼睛對視著。
唐明軒(紅衣女人):“想激我也找一個好的方式才行啊,別到時候傷了自 己也害了別人。”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解天鈞緊緊地盯著,“這樣多好,那麼多年遮遮掩 掩,挺辛苦的吧。”
唐明軒(紅衣女人):“別耍嘴皮子了,計劃了那麼久,也該開始了,這不 就是你的第一步嗎?當初如果不是瑤瑤,我也許早就消失在你眼前了,說 到底我還得謝謝她,沒有她我還活不了這麼久。”
解天鈞放在腿上的雙手攥成拳頭,目露凶光。
“其實你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的,以你的背景,在瑤瑤去世的時候就可以做了 我。隻是我不明白,幹嘛非要兜這麼大圈子。改邪歸正了還是金盆洗手了? 或者良心發現,想積德。”
“對,我是良心發現,想積德。”解天鈞舒展開眉頭,“不行嗎?” “行。你說行就行。”
“唐明軒,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解天鈞站起身,雙手扶住桌沿,身子微微前傾,與唐明軒的臉貼得更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想要看透一 般。“殺那麼多人,心裏真的舒服嗎?”
紅衣女人走進唐明軒的身體裏,唐明軒眼神變得冷漠,嘴角微揚:“你呢? 又如何?”
柯媛走出辦公室,栗子瑤從椅子上站起來立刻追上去:“柯媛。” 柯媛聞聲轉身:“有事?”
“你去幹嘛?”
“出去見個客戶。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問問那個策劃……” “我還沒來得及看,明天我找你。” “不急,我就是問問。”
“我就不回來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
栗子瑤目送著柯媛走出公司。
陳紹洋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晚上有空嗎?”
栗子瑤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身子哆嗦一下:“嚇我一跳。” 陳紹洋被栗子瑤的反應也嚇得一怔。
栗子瑤站在原地,稍稍穩了穩心神:“走路怎麼連個聲兒都沒有。” “我以為你知道我在你後麵。”陳紹洋有些委屈。
“什麼事兒啊?”栗子瑤一臉不耐煩,手還輕撫著胸口。“晚上有空嗎?”陳紹洋說,“看電影。”
“沒有。”說完,栗子瑤從陳紹洋身邊走過。陳紹洋拉住栗子瑤:“你最喜歡的題材。”
栗子瑤甩開陳紹洋的手:“幹嘛呀,上著班呢。” “我已經買完票了。”
“都說了沒時間。”
“借給我。”陳紹洋說著伸出右手,攤開在半空。栗子瑤莫名其妙:“什麼?”
“時間。”
栗子瑤冷哼一聲。
“兩個小時。”陳紹洋又拉起栗子瑤的手,把栗子瑤的手攤開,擊了一掌,“就 這麼定了,下班我等你。”
說完,陳紹洋從栗子瑤的身邊走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栗子瑤已經來不及拒絕,疑惑地看了一眼還舉在半空的手掌,又看了一眼 陳紹洋的背影,莫名其妙。
初秋季節的夜晚讓悶熱的伏天多了幾分涼爽,陳紹洋把栗子瑤送到家門口, 栗子瑤停下腳步:“你回去吧。”
“子瑤……”陳紹洋叫住栗子瑤。“怎麼了?”
陳紹洋沒有說話,注視著栗子瑤。
“電影挺好看的,謝謝你。”栗子瑤語氣柔和,對著陳紹洋微微一笑,轉過了身。剛邁出步子,感覺被什麼東西拽住,再低頭一看是陳紹洋抓住了自 己的手腕。
陳紹洋猛地用力把栗子瑤拉到了懷裏,不容栗子瑤說話的機會,嘴唇已經 覆了上去。栗子瑤反應過來,用盡全力想要推開陳紹洋,可是她越是掙紮 就被他抱得越緊,吻得越用力。
栗子瑤把襯衣扔在床上:“很晚了。”
“真讓我走啊。”陳紹洋靠著床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襯衣。 栗子瑤穿著睡衣站在床邊:“走不走?!”
陳紹洋不情願地拿過襯衣,穿在身上:“走。”一個“走”字拉著長音,邊說著 邊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
栗子瑤轉身走出臥室,從茶幾上拿起水杯走到飲水機前接水。陳紹洋扣著 襯衣的扣子走出臥室,站在了栗子瑤的身後,從身後抱住了她:“我以後可 以常來嗎?”聲音溫柔,一股暖氣在栗子瑤的耳後輕吐著,栗子瑤頭皮頓時 麻了起來。
栗子瑤轉過身,把陳紹洋的手鬆開,端著水杯坐在沙發上,喝著水。 陳紹洋拿起扔在地上的西裝外套,套在了身上:“我走了。”
“紹洋……”栗子瑤放下水杯,轉頭看著陳紹洋。陳紹洋不說話,也看著她。
“別對我抱希望。”栗子瑤的嘴唇抽動著,眼眶裏含了淚,強忍著不讓它掉 下來被陳紹洋看到。
陳紹洋知道她什麼意思,回道:“你已經給了我希望,還怎麼不抱希望。” 栗子瑤轉過頭,低頭看著茶幾上的水杯,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滴在了手背上。這時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栗子瑤抬頭再看時,陳紹洋已經離開。 栗子瑤靠在沙發背上,想著剛才陳紹洋說話時的表情,那句“你已經給了我希望,還怎麼不抱希望。”在耳邊不斷的回響著。
陳紹洋站在電梯裏,想起栗子瑤的那滴眼淚,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刺痛。“別對我抱希望。”想到栗子瑤的這句話,再想到今晚栗子瑤並沒有拒絕自己的舉動,陳紹洋的心裏竟多了一份負罪感。
深夜的霓虹變得孤獨,柯媛站在陽台上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城市,雙手交 握搭在圍欄上。
“案子已經封檔,死者的遺物也都歸還給家屬了,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家屬呢?”一個穿著便裝的中年男人坐在柯媛對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放在桌 子上,“你可以去問問唐明軒。”
柯媛為難道:“劉隊,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說。”
“我想重新調查瑤瑤自殺的事情。”
“重新調查。”劉隊驚訝,“案子已經結束封檔,要重新調查是需要確切證據, 而且還要向上級彙報,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柯媛不說話。
劉隊看出了柯媛的心思:“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解天鈞回來了。”柯媛脫口而出,不做隱瞞。
“他回來怎麼了?”
“解天鈞給了我一本日記,是瑤瑤所有日記中的一本,裏麵寫了關於她發現 明軒一些私密的事情,我懷疑……”
“都是些什麼事?”
“關於瑤瑤得失眠症的事。” “日記呢?”
“在解天鈞那裏,我還給他了。”
劉隊沉思了一會兒:“你懷疑解瑋瑤的死不是自殺?”
“我不確定,也不知道。如果她不是自殺,凶手又是誰?” “你懷疑唐明軒嗎?”
柯媛愣住。
這個問題終於還是要麵對了,可是柯媛並知道答案,心開始搖擺。
“你懷疑過他嗎?”
“沒有!”柯媛眼神堅定,語氣篤定。“明軒有不在場證明,我就是他的不在 場證明。凶手絕對不是他,瑤瑤被殺時我和他在上海。”
“被殺?”劉隊重複,疑惑的口氣。
柯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被殺”這兩個字,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分明 是“自殺”,自己為什麼會說出“被殺”。
此刻,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