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衣裳首飾,看著華麗,實則都是‘克主’的凶物啊!”
“我把它們燒了,是在替姐姐淨化邪祟,為她消災解難!”
說著,我也不怕燙,直接從火堆邊緣,用一根木棍,扒拉出了一支已經燒得漆黑的金步搖。
我將它捧到陸婉兒麵前,臉上是邀功般的燦爛笑容。
“姐姐你看!”
“這支步搖,都替你擋災,燒成黑炭了!”
我看著他們一群人呆傻的樣子,又好心地點撥了一句。
“我記得觀主給我看過一本書,裏麵寫著,‘人有百福,物占其半,物多則福薄’。”
“姐姐的衣裳首飾占了她太多福氣,我燒了它們,是把福氣還給姐姐本人啊。”
“一派胡言!”
陸宸終於從我的歪理邪說中反應過來,再次怒吼一聲,揚起的手掌狠狠向我扇來!
這一次,我依舊沒有躲。
我幽幽地開口。
“哥哥,別碰我。”
“我剛為姐姐消了大災,身上功德正盛。”
“你這凡胎肉體,碰了我,可是會折壽的。”
我那句“碰了會折壽”,仿佛唬住了哥哥。
陸宸的手舉在半空中,漲紅著臉,又驚又怒,最終隻能不甘地放下。
一場鬧劇,在我的詭辯下,不了了之。
自此,我在陸府的地位,變得十分微妙。
他們不再打罵我,卻像躲避瘟神一樣躲著我。
而陸婉兒,自從被我燒了所有華服珠寶後。
便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形容枯槁。
我以為,她會就此消停。
可我忘了,毒蛇就算斷了牙,也還是會想絞殺獵物。
半個月後,陸婉兒的病好了。
她甚至主動來到我麵前,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謙卑。
“妹妹,之前是姐姐不對,姐姐給你賠罪了。”
她說著,便要對我行禮。
我沒有扶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陸婉兒自顧自地說道:
“妹妹,你回來後,府中怪事頻發,想來是你離家多年,沾染了山野的邪祟。”
“姐姐恰好聽聞,城外有一位得道高僧,最擅長驅邪祈福。不如,姐姐陪你去看看?”
此話一出,父親點頭如搗蒜。
哥哥更是欣慰地看著她:
“還是婉兒懂事,知道為家裏分憂。”
隻有我,靜靜地看著陸婉兒,知道她沒有這麼好心。
三日後,我跟著陸婉兒,坐上了馬車。
哥哥本想跟著,卻被陸婉兒以“高僧喜靜,不喜人多”為由勸退了。
她說,她一人陪著我,就夠了。
馬車越走越偏,最終停在了一處荒廢已久的祭壇前。
這裏陰森破敗,哪裏有半分寺廟的影子。
“就這裏?”
我環視四周,語氣平靜。
一下車,陸婉兒便原形畢露,臉上隻剩下刻薄和怨毒。
“不然呢?還真帶你去找高僧驅邪?”
她嗤笑道。
“黎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也配菩薩為你驅邪?”
我叉著腰質問她:
“你不怕爹知道嗎?”
“畢竟,很快我就要和鎮北王完婚了。”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變得尖利。
“那鎮北王是個癱瘓在床的廢物,找你回來就是為了替嫁,你覺得,爹娘會在乎你的死活嗎?”
“你隻是一件工具,就該有工具的樣子!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你呢?你竟敢毀了我的臉,騎到我的頭上去!”
看她那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竟被氣笑了。
“所以,你就要殺了我,再找個聽話的去送死?”
“沒錯!爹最寵我了。你死了,爹自然有辦法,再從別處找個賤丫頭,頂替你嫁過去,你這條賤命,根本就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