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天生命犯孤星,隻信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在道觀時,師兄搶我半個饅頭,
我便在他飯裏下了啞藥,讓他一個月沒能說出話。
下山采藥,有惡霸見我貌美,想要占我便宜,
我便把他引進了我養的蛇窟,讓他成了蛇的點心。
我救下的小乞丐想偷我的錢袋,我便挑斷他手筋,
讓他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能拿。
所以,當我那丞相爹娘終於找到我時,
撫養我長大的觀主歎著氣,對他們說:
“此女煞氣太重,心腸比蛇蠍更毒,你們......好自為之。”
他們當時不懂這話的意思。
直到我回府,那個占了我十五年富貴的假千金,
一邊親熱地拉著我的手,一邊用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掌心。
她附在我耳邊,冷冷的說道:
“下賤坯子,你怎麼還敢回來?”
......
話音未落,我隻覺掌心一痛。
一根淬了毒液的針,已經狠狠的刺入了我的皮肉。
她想廢了我的手。
我看著掌心滲出的黑血,差點笑出了聲。
這就是我的家人,果然,和道觀外那些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沒什麼兩樣。
在她準備鬆手,驚呼著向後倒去,上演那套被我欺負的戲碼之前。
我率先挪動了身體,反手一抓,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陸婉兒的臉色瞬間變了,顫抖著聲音質問道:
“你......你想幹什麼?”
我沒有回答,隻是用兩根手指,很隨意的將那根還插在我掌心的毒針拔了出來,任由黑血流淌。
然後,在她驚恐萬狀的目光中,捏著那根毒針,對準了她嬌生慣養的手背。
“啊啊啊!”
我揉了揉耳朵,不耐煩的開口:
“我還沒開始呢,激動什麼!”
我沒有刺下去,隻是用針尖,抵著她的皮膚,一筆一劃,慢條斯理地開始寫字。
針尖劃破皮肉,鮮血很快地湧了出來。
我寫得很認真,很用力,每一筆都深入骨髓。
直到一個完整的“賤”字,被我刻在了她的手背上,才鬆開了她的手。
“啊——!”
我拿出她嘴裏的抹布,一聲慘叫,終於響徹了整個丞相府。
“婉兒!”
陸婉兒母親的尖叫聲和兄長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父親的臉更是漲得通紅。
我卻沒有看他們,隻是舉起陸婉兒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像是展示一件珍寶。
然後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純淨無暇的微笑。
“爹,娘,哥哥,你們別怪姐姐。”
“她不是故意要嚇到你們的。”
我的聲音很輕,仿佛剛剛做的事,不過是三歲小兒學畫畫。
“姐姐說我下賤,我怕自己忘了,就想請她幫我寫在手上,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可我這雙手,在鄉下幹慣了粗活,都是老繭,寫不上字。”
我晃了晃自己那隻還在流著黑血的手掌。
“姐姐心地善良,怕我忘了本分,就用她自己的手,親自給我做示範。”
我指著她手背上那個鮮血淋漓的“賤”字,
歪了歪頭,臉上的表情,純淨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你們看,這字寫得多好。”
“入木三分呢。”
“孽障!”
父親終於忍無可忍,一聲暴喝後,自己卻先氣得渾身發抖。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孽障!來人啊!把她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冷了下來。
“父親慎言。”
“這可是姐姐親手教我的,銀針都是她準備的呢。”
我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臉,又看了看旁邊嚇得臉色慘白的兄長。
“您是覺得,姐姐教給我的東西,上不得台麵嗎?”
“還是說,在您心裏,丞相府的女兒,本就如此‘下賤’?”
“你......你......”
父親被我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指著我,手指都在顫抖。
最終,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拖下去,關進柴房!”
兩個家丁衝上來,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我。
我沒有反抗,任由他們將我拖走。
經過大門時,剛好看見那抱著陸婉兒,哭得撕心裂肺的姨娘,
我甚至還“體貼”地提醒了一句。
“姨娘,姐姐手上的毒,記得找大夫看看。”
“不然這‘賤’字,怕是要跟著她,爛在她手上,爛在骨子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