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裏被那賤人地話語剜出的口子還在隱隱作痛。
我坐在臨時工作室裏,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母親的照片靜靜立在角落。
門外傳來引擎轟鳴,刹車聲刺耳。
不是一輛,是好幾輛。
車門砰砰開關,腳步聲雜亂而囂張。
我沒動。
工作室的門被粗暴推開。
江城走了進來。
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林蕊跟在他身邊,臉上帶著報複性的笑意,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他們身後跟著一群拿著文件袋的人,看著像是律師、開發商之類的。
江城環視這間簡陋的臨時工作室,眼神輕蔑。
“地方不錯,挺配你現在的身份。”
林蕊挽著他的胳膊,嬌聲附和:“阿城,這破地方看著就晦氣,趕緊處理掉嘛。”
江城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身後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上前一步,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摔在我麵前。
“南小姐,正式通知您。您目前所在的這處房產,連同之前被焚毀的店鋪地皮,已被江先生旗下的公司正式收購。”
“這是土地所有權證明和收購文件。”
“請您在24小時內,搬離此處。”
林蕊迫不及待地補充:“聽見沒?這地方現在歸阿城了!你馬上滾蛋!”
江城慢悠悠地開口,他享受著這種用金錢和權力碾壓我的感覺,試圖找回上次被我用刀指著脖子的場子。
“薑蕪,你說你,何必呢?非要鬧到這一步。”
“我給你路費你不要,給你臉你也不要。”
“現在好了,連這最後狗窩都沒了。”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需要我幫你叫個搬家公司嗎?打折的。”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著看我失態,看我憤怒,看我絕望。
我看著桌上那摞所謂的“合法”文件。
又抬眼,看看江城那副勝利者的蠢樣,再看看林蕊那副輕狂的嘴臉。
我突然笑了。
不是憤怒,不是絕望,是一種帶著憐憫的嘲諷。
這笑聲讓江城臉上的得意僵住,讓林蕊的笑容凝固。
“江城,你以為,拆了我一個店,搶了我一塊地皮,我就輸了?”
我慢慢拿起手機。
屏幕解鎖。
隻按了一個快捷鍵。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
我沒有看江城,目光掃過那些文件,掃過林蕊,最後落回江城那張開始變得驚疑不定的臉上。
對著電話,我隻淡淡說了四個字。
“可以開始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
將手機隨意扔回桌上。
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江城瞳孔猛地一縮。
“你…你給誰打電話?”他厲聲問,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
林蕊拽著他胳膊:“阿城,她虛張聲勢!別怕她!”
我身體微微前傾,隔著桌子,看向江城。
“江城,”
“你忘了你的堂口是怎麼來的?”
“我能用三年把你這條死狗捧上堂主之位,”
“就能用三天,把你打回原形。”
“你拆我店,”
“我端你窩。”
“很公平。”
江城的臉色驟然慘白。
他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催命一樣。
不止他的。
他身後那幾個律師、開發商的手機,也像約好了一樣,同時炸響!
所有人手忙腳亂地掏手機,臉上帶著驚疑和恐慌。
江城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號碼——是他堂口的副手,是他心腹,是他最重要的生意夥伴…
他手指顫抖,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猛地抬頭看我,眼神裏滿是無法置信的驚駭。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迎著他恐懼的目光,緩緩勾起唇角。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