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店門在我身後關上。

我低頭，看了看指尖，剛才推江城時沾了點他頸間的汗。

惡心。

我拿過酒精棉，慢慢擦拭。

電話響了。

是江城手下一條還算懂事的“老狗”，聲音發顫：“薑姐…城哥他…”

“說。”

“城哥放話了…說...說您的店…今晚…今晚會不太平…”

我掛了電話。

意料之中。

他從來就是這樣，本事不大，心眼不小。

不敢當場崩了我，就隻能背後玩這種下三濫的把戲。

夜色漸深。

街道異常安靜。

我坐在工作室對麵的暗巷裏，嘴裏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看著。

幾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摸到了我的店門口。

撬鎖，潛入。

動作粗魯又急躁。

很快，裏麵有微弱的光晃動起來，伴隨著汽油刺鼻的味道。

火光猛地竄起！

貪婪的火舌瞬間舔舐著窗簾，吞噬著工作台。

濃煙滾滾而出，火光映得整個天際都紅了。

我眯起眼，麵無表情地看著。

看火苗怎麼把我親手布置的一切吞沒。

看那些我心愛的工具在火裏扭曲變形。

手機在震。

還是那個號碼。

那邊是江城壓抑著快意的聲音，背景裏還有林蕊嬌滴滴的笑聲。

“薑蕪，聽說你店裏出事了？真是意外啊。需要我派人幫你救火嗎？”

“哎呀阿城，說不定是薑小姐自己不小心呢？玩火嘛，總是會自焚的…”

我沒說話。

電話那頭，江城似乎覺得扳回一城，語氣更加得意：“怎麼不說話？難受了？痛了？我早就告訴過你，別惹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護不住你自己。”

火光在我瞳孔裏跳躍。

“嗬。”我輕笑了一聲。

這笑聲讓電話那頭的得意戛然而止。

“江城，你就這點能耐？”

“什麼？”

“不過就是燒個店？倒像個小孩子在砸不喜歡的玩具。無能！”

“你他媽…”

“江城，你最好祈禱，這場火，能把所有東西都燒得幹幹淨淨。”

“不然，等我從灰燼裏把‘它們’找出來…”

“你會後悔今晚為什麼隻是放了火，而不是…直接殺了我。”

電話那頭呼吸猛地一窒。

我直接掛斷。

消防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街坊被驚動，嘈雜的人聲湧來。

混亂的光影中，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無聲地出現在我身後，低頭，恭敬。

“小姐。”

我沒回頭，依舊看著那衝天的火光。

“燒幹淨了？”

“重要物品已按您的預案提前轉移。火勢控製後，我們會第一時間清理現場，確保不留任何痕跡。”

“嗯，走吧。”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片燃燒的廢墟。

轉身，走入更深的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