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的語氣很冷，眼神也很冷。

就像模糊記憶裏，喝醉酒打我罵我的爸爸。

之前為了讓他少打媽媽，我充當了他的發泄桶。

“你知道我頂著多大的壓力，把你這種強奸犯的女兒送到一小的嗎？”

“你怎麼就不能學好，這麼不省心？”

我哭著把早上她沒有看到的第一名的獎狀掏出來。

“媽媽，我真的在認真學習，是同學們覺得我臟，她們不願意和我玩。”

可她隻是淡淡接過那張獎狀，隨手撕掉。

“學習好、智商高，又不代表你人品沒問題！”

“你那畜生爹要是沒點腦子，也想不出來買女人這種事！”

丟下這句話，她不顧老師勸阻，

拉著我回到了教室。

壓著我的頭，讓我和同學們鞠躬道歉。

“她們不原諒你之前，你不能停。”

我不知道低了多少次頭，

隻覺得人原來能有這麼多淚，

怎麼流都流不完。

“我看你長不長記性。”

“你這種強奸犯基因，不趁早糾正就完了。”

一向討厭我的同桌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媽媽獎勵她一塊糖。

“你一定沒少受顧雨欺負，阿姨給你道歉。”

我猜，那顆糖一定很甜。

因為我的同桌笑得特別開心。

直到我昏過去時，還忘不了那張笑臉。

再醒來時，我躺在廁所的小床上。

我之前的房間被顧叔叔改成了妹妹的學習間。

他說我帶著尿袋，住在廁所更方便。

媽媽曾經為了說服我，說：

“這還是比山裏的土房子幹淨漂亮多了。”

“小雨，媽媽再婚帶上你，你是不是也要理解媽媽。”

當時我拚命點頭，隻要和媽媽住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可今天睜開眼，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委屈。

顧叔叔遞給我一杯水，轉身對媽媽說：

“我就說不用去醫院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小乖昨天被姐姐丟下還不開心，今天我們送她去遊樂園玩吧。”

媽媽摸了摸我燙得驚人的額頭。

頓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們離開，也鬆了一口氣。

因為我的傷口終於變得好疼好疼。

漸漸感覺呼吸不上來了。

也許我的傷口終於要爛掉了。

等他們回來，

我就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了。

可一個小時後，我還沒來得及死。

廁所門卻被一個滿臉是疤的男人躡手躡腳地打開了。

看清我的臉，他滿意一笑。

“這麼瘦，說出去七歲還有人信，還能找個不錯的買家。”

我以為自己燒暈了，

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看。

“你可不要怪我啊，這都是你繼父的主意。”

“誰讓你爸之前也買過女人呢，你得替你爸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