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種壞種,留點陰影也活該。”
媽媽開門離開,自始至終沒有再看我一眼。
顧叔叔也瞪我一眼匆匆跟著她們出門。
房子一下子變得好大,好空。
我害怕地等他們到深夜,也沒有一個人回來。
我從垃圾桶裏挖出來一小塊生日蛋糕。
它已經被尿袋染臟了。
我連最後一小口甜蜜也撈不到。
但是沒關係,隻要還能許願就行。
我本來想了三天,
怎麼樣貪心地用一個願望讓媽媽、妹妹、叔叔和我都很幸福。
一直沒有答案,但我現在知道了。
我虔誠地閉上了眼。
祈禱我的傷口發爛、讓我快點去死吧。
這樣媽媽、妹妹和叔叔都會很開心。
她們開心,我也會開心。
媽媽和叔叔在第二天早上才帶著妹妹回來。
妹妹穿著公主裙、戴著公主皇冠,
笑得也像個公主。
我渾身都是尿漬,壓根不敢靠近這麼幹淨的人。
“自己也不知道換個衣服,非要來礙眼。”
看到我,媽媽不耐煩地嘀咕。
“我今天要親自把妹妹送到幼兒園,不然你逮到機會再丟了她怎麼辦!”
“反正我顧不上你,你自己收拾收拾去學校吧。”
可是我的衣櫃裏隻有兩套合身的衣服,
那一套洗了還沒幹。
而且媽媽把我的尿袋丟了,不去醫院裝新的,我還會弄臟衣服。
但媽媽還沒消氣,
我直接說她萬一不理我呢?
於是,我回房間拿出這次又考第一名的獎狀,
想著媽媽看到說不定就高興了,
可等我從房間出來,媽媽早帶著妹妹又走了。
我換上還有點濕的衣服。
安慰自己,這樣如果再漏尿的話同學們也看不出來。
而且我的傷口又熱又疼,
這樣還舒服一點。
可等我走到了學校,
昨天參加生日宴的朋友立刻指著我衣服上的水漬大聲喊:
“顧雨,你又尿褲子了!”
“好惡心,怪不得之前麗麗說你是人販子、強奸犯的女兒,不讓我們和你玩。”
“你把教室都弄臟了!你還不快點用衛生紙擦幹淨!”
我的腦袋裏好像點起了炮仗。
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炸開。
我好想解釋那不是,可沒人會站在我這邊。
我又想掏出來一塊紙,
可是顧叔叔說他們賺錢很辛苦,日用品要省著用,
所以從來不給我書包裏裝紙。
我隻能拚命低頭,
可同學們的嘲笑、諷刺、起哄聲一刻不停。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把地板用手抹幹淨時,
失去耐心的同桌將我推出了教室。
“我早就受不了你身上的臭味了。”
“你這種強奸犯的女兒,憑什麼和我們在一起上課?”
“聽說昨天你親媽都喊你去死,你為什麼還死皮賴臉活著。”
我低下頭,強忍住淚。
我也不知道傷口為什麼這麼難爛掉,
我昨天睡著前又狠狠掐了好多下,
可它今天隻是有點疼、有點熱,有點血。
也許我這種壞種,就像姥姥罵得一樣,命硬。
她之前帶我去醫院換尿袋時,就說過我怎麼不傷口感染死掉。
班主任老師聽到動靜趕過來。
她溫柔擦幹了我流下的眼淚,並給媽媽打了電話。
媽媽臉色鐵青走進辦公室。
一巴掌扇到我的臉上:
“昨天欺負完妹妹,今天又欺負同學是不是?”
“你要是沒有一點錯,為什麼那麼多同學要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