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歲那年,為救媽媽,我被爸爸用殺豬刀捅穿膀胱,從此要一輩子掛尿袋。
媽媽很愧疚,
在警察砍斷她的鐵鏈時,她主動提出把我帶回城裏:
“媽媽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照顧你一輩子。”
可六年後,
隻因妹妹一句話,
她拔掉我的尿袋,當著生日宴會上所有人的麵,語氣嫌惡:
“你和那個畜生爹一樣。”
“我真希望你五歲那年,直接被那個畜生砍死,一了百了。”
宴會結束後,我忍痛從垃圾桶裏翻出生日蛋糕,
許願傷口爛掉,讓我去死。
後來,我和媽媽都實現了願望。
我笑了,媽媽怎麼卻哭了呢?
......
媽媽伸手扯下我的尿袋,丟到垃圾桶。
“顧雨,你竟敢遺棄小乖!真不愧那個畜生的種!”
“你還不如五歲那年直接被那個畜生砍死,一了百了。”
“我就不該給你治病!”
妹妹躲在媽媽身後,
悄悄朝我做鬼臉。
我撲上去解釋是妹妹說顧叔叔要來接她。
是妹妹讓我快點回來拆她給我買的生日禮物。
我真不知道會弄丟妹妹。
可媽媽臉色更黑:
“你還敢汙蔑小乖?”
“她才四歲,她會撒謊嗎?”
她將我推開,看到我的褲子那團尿漬時,
眼中的嫌惡快要溢出來。
媽媽最愛幹淨了,五歲前她嫌我臟,從來沒有抱過我。
我拚命絞住腿,小心翼翼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不敢低頭看,但我知道腳下一定有很多尿。
因為妹妹指著我的腳,一臉天真地問:
“姐姐,原來你這麼大還會尿褲子啊。”
我突然感覺褲子變得更涼更黏,一直涼得我渾身打顫。
很多叔叔阿姨也在盯著我的褲子看。
我的眼睛要被淚水泡得睜不開了。
我隻能快點繼續搖頭解釋。
“媽媽,我真沒撒謊。”
“我現在好難受。”
阿姨聞言拿紙巾要幫我擦褲子,我躲開了。
因為我答應過永遠服從媽媽的命令。
媽媽還在生氣,我還不配變幹淨。
我很聽話,可媽媽臉卻更黑了,
她揪住我的頭發,
把她送我的公主皇冠禮物摘下來砸在地上。
“你裝什麼可憐!要不是好心人撿到小乖送回來。”
“你就得逞了,和你那個畜生爹一樣把她弄到山區去了。”
“你就是天生壞種,枉我對你這麼好!”
不,不是的。
媽媽之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姥姥姥爺罵我是壞種,說我該和爸爸一起被判刑時,
媽媽護在我的麵前,流著淚說我不是。
她說我餓得麵黃肌瘦,卻偷拿窩窩頭去地窖給她吃。
她說無論她怎麼嫌棄遠離我,我路都走不穩就開始替她抗爸爸的拳頭。
她說我剛滿五歲就裝病去鎮上幫她報了警,爸爸聽到動靜要先把她砍死時,
是我撲到刀刃上,被大刀捅穿了肚子。
媽媽得救後,紅著眼抱住我:
“小雨,我們都是受害者。”
“我沒得選,你也沒得選。”
為什麼,她現在不信了?
是我真的做錯了嗎?
是我生來就和爸爸一樣,無論幹什麼都會傷害別人嗎?
我想不明白。
我隻看到媽媽冷冷地說生日宴取消,
把我好不容易結交的不嫌棄我臟的朋友趕出去,
將蛋糕丟到垃圾桶裏。
然後溫柔地抱起妹妹。
“小乖今天肯定嚇壞了,媽媽帶你去醫院看心理醫生。”
“絕對不能讓你像媽媽一樣留下陰影。”
我小心翼翼跟在她們身後,
拚命用腦子想媽媽有沒有消氣。
“媽媽,我能不能也去醫院......”
我感覺身上有點冷,但是肚子又痛又熱。
好難受。
就像一個馬上要炸開的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