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發現顧家北和夏薇的事,是在我們戀愛的第七年。
那天是我生日,他難得沒有應酬,說好回家陪我吃飯。
我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等到深夜,他卻手機關機,音訊全無。
第二天,我在財經新聞上看到了他。
他作為科技新貴,出席一個重要的行業峰會。
照片上,他西裝革履,笑容自信,旁邊同樣光彩照人的夏薇挽著他的胳膊,笑靨如花。
兩人並肩而立,接受著媒體的閃光燈和追捧。
配圖是他們在維多利亞港的煙花下接吻,曖昧地說他們是圈內公認的“金童玉女”。
我沒有哭鬧,隻是默默地收集著證據。
聊天記錄,信用卡賬單上昂貴卻並非送給我的禮物,他襯衫領口陌生的香水味......
當他終於想起我的生日,帶著歉意的禮物回家時,我把所有證據攤開在他麵前。
他沉默了。
“阿意,”他說,“我們分手吧。”
我以為我會崩潰,會歇斯底裏。
可奇怪的是,我沒有。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問:“為什麼?”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未來。”
他的回答冷靜得殘忍。
“夏薇才更能理解我,我們在同一個世界。”
“那我們的七年呢?”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對不起。”他低下頭,“我會補償你。房子,車子,都可以給你。”
我笑了,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
“顧家北,我不要你的錢。”我說,“我隻要一個答案。你愛她嗎?”
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說:
“阿意,愛不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最合適的人。”
他搬走了。
留下了這套公寓,一張存了不少錢的卡,和我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七年青春。
分手後的日子,我過得渾渾噩噩。
辭了工作,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不吃飯,不睡覺,隻是反複地看我們的照片,聽以前的語音,然後崩潰大哭。
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發信息,他不回。
後來,他直接換了號碼。
我從朋友那裏斷斷續續聽到他的消息:
他的公司又融資了,他和夏薇一起上了知名雜誌專訪,他們是科技圈最令人豔羨的情侶......
每一次聽到,都像是在我未愈合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我開始失眠,焦慮,情緒失控。
父母終於把我接回家,帶我去看醫生。
診斷結果是重度抑鬱和焦慮症。
那段時間,我像個破碎的娃娃。
需要靠大量的藥物才能維持短暫的平靜,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不值得被愛,也不配活著。
自殘的念頭,第一次出現時,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但刀片劃破皮膚帶來的尖銳疼痛,卻奇異地緩解了心裏那種無處宣泄的、快要爆炸的窒悶感。
一次,兩次......手腕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直到有一次,我劃得太深,血流不止。
媽媽進來給我送水果,看到滿地的血,嚇得幾乎暈厥。
在醫院包紮傷口時,她甩了我一巴掌。
“你要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死嗎?!”
我看著父母通紅的眼眶,心裏湧起巨大的愧疚。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開始積極配合心理治療,按時吃藥,還重新拿起了畫筆——
那是我大學時最大的愛好,和顧家北在一起後,卻漸漸擱置了。
繪畫不能治愈我,但能讓我暫時忘記痛苦。
一年後,我的情況穩定了。
我把自己那些破碎的過往,一點點重新縫合了起來。
五年時間,足夠讓我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