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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偷生
雨聞撈詩

第十二章 嗬~

見大人問起,猴臉男人忙解釋說:“草民常天齊,是旁邊齊天福酒樓的掌櫃。我不是來偷東西的,真的!”

“他就是!”蘇淘淘指著常天齊說,“我家棺材鋪生意好,有些客人停放馬車擋了他家的門麵,他懷恨在心,總是給我家找別扭。我說昨天白日裏怎麼替我說好話、教訓王媒婆呢,敢情是想做虧心事,提前賣個人情!大人,您知道他這隻手是怎麼沒的吧?他偷東西,而且膽大包天,偷劊子手陳大栓的東西,被陳大栓一刀砍掉了左手三根手指頭。大人您作證,我家也是自保,自保而已!”

“大人,我真的、真的沒偷東西!不信您搜,您搜身啊!”常天齊一邊激動地說,一邊朝年輕人身上撲。

年輕人後退一步,沉著臉說:“本官沒時間給你們斷這糊塗案。我問你們,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或看見什麼人?”

依然跪在地上的四個人麵麵相覷。

蘇淘淘把蘇茶茶攬進懷裏,陪著笑說:“大人,我們這裏是棺材鋪,還兼顧超度法事,晚上和陰雨天的時候鬧點奇奇怪怪的聲響也屬正常。昨天晚上還有一隻黃鼠狼在我房門口拜了幾拜呢。您要是因為膽子小不願娶我,哎,也不至於。我會驅鬼,技術精湛,您把我娶回家,保證周圍十裏八家邪祟盡除!”

年輕人扶額——真的,這家人都不正常。

他轉身向外走。

“誒——”蘇淘淘等四人趕緊站起來緊隨其後,“說了半天,您姓甚名誰啊?我們也得知道拜了哪尊大神啊。”

年輕人在擺放著鼠尾草的房間門口停下,頭也不回地說:“昭武校尉苗卓殊。”

蘇茶茶大眼睛一閃,仰著臉對蘇淘淘說:“姑姑,他說他叫貓捉老鼠。”

苗卓殊嗓子眼嗆了一坨口水,紅著臉咳了幾聲。

蘇淘淘總算顯示出她見過世麵、消息靈通,又驚又喜地豎著大拇指說:“新科武狀元?中書侍郎苗卓異大人的弟弟?一個月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大紅花遊街的那位?我就說嘛,從您一進門我就覺得麵熟,那真是窗戶裏吹喇叭——您聲名在外啊!您要是真想娶我,都不用轎子,我自個兒沿著大街吹吹打打地就去了——不過啊,您得跟我說一下您府邸到底在哪兒,我怕走到咱大哥家,這不是鬧笑話嘛。”

蘇淘淘自我陶醉地嘿嘿笑了兩聲,蘇禍和常天齊也跟著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兩聲。唯有蘇茶茶沒聽懂,在屋簷底下打了個寒顫。

苗卓殊有很強烈的預感:這個棺材鋪不一般。但他不敢輕舉妄動。且不說他猜不透麵前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摸不透他們的拳腳本領,就是這幾間屋子裏有幾個人,他那靈敏的耳朵都感受不準確。如果他追擊了大半夜的人真的藏在這裏,以那人的身手,單槍匹馬的他,絕對討不到好處。

他固然有一腔報國誌,可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就算再懷疑,也不能現在撕破臉,大不了以後從長計議。

趁著蘇淘淘插科打諢,苗卓殊轉過臉,態度好像一下子和善了許多,隻是手上的槍握得死緊。他說:“既然姑娘對在下有意,那在下就唐突地問一句,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吧?祖籍何處?”

蘇淘淘更是高興,答道:“我是川蜀人,來京城已經三年多了。家裏父母和大哥早亡,祖宅都賣了,打算和二哥一輩子留在京城。”

“雖說京城到處能見到鼠尾草,但專門放在庭院裏養護的並不多。姑娘喜歡這個?”苗卓殊翻動了一下鼠尾草盆栽,語氣輕鬆。

蘇淘淘將盆栽挪回原處,答:“喜歡談不上。去年冬天京城周邊鬧疫病,我家茶茶也染上了。巷子口的趙郎中開了許多藥,其中就有這東西。藥很見效,茶茶沒幾天就好了。趙郎中說,家裏種一些這個東西,可以備不時之需。街坊鄰居很多人家裏都種了,挺好養活的。”

苗卓殊似是相信了她的解釋,又問:“這個小院裏隻有你們幾個人嗎?這麼多房間,都是幹什麼的?”

“院子看著大,實際上隻有這四個屋子。我哥住東邊那一間,我和侄女住西邊這一間,你麵前這個,是放置紙錢和沒做完的棺材的。”

“放置棺材呀,這麼說來,護國大將軍家二公子的金絲楠木棺材,就是放在這間屋吧?”

蘇淘淘笑眯眯地點點頭:“不愧是朝廷裏的大人,消息真靈通。”

“金絲楠木乃是天子才能使用的寶物,在下從未見過。蘇姑娘能否讓在下一飽眼福呢?”

“當然可以!”蘇淘淘一邊自豪地回答,一邊為苗卓殊推門。

正如蘇淘淘所說,裏麵確實放滿了各種紙活和尺寸不一的木板。當中有一口未完全成型的棺材,其木質紋路清晰細密,帶有漂亮的金色花紋,觸之溫潤柔和,輕輕敲擊,有“空空”的脆響。

蘇淘淘驕傲地介紹說:“這塊木材可以說是無價之寶。當初我師父還在的時候,專門為寧王殿下從川蜀將它運來,可惜,您也知道,現在寧王殿下就是屍骨都不知道埋在哪裏了,是沒福分用了。不過你也別遺憾,我其實還剩下一些,等過兩年攢夠了,還能做一個差不多的,到時候我給你留著!”

苗卓殊沒敢應承。他繞過金絲楠木的棺材,轉而去研究其他棺材,摸了摸,敲了敲。

蘇淘淘跟在苗卓殊身後,將被翻過的細碎物品放回原位,又討好一般地拉住他,說:“這些木材都上不得台麵,而且漆還沒幹透,別臟了您的手。”

苗卓殊懸在半空的手遲疑了片刻,撤了回來。

在蘇淘淘燦爛的笑容裏,苗卓殊總算走出了這間不算大卻很滿當的屋子,擺出了離開的架勢。

“雨還沒停,您再坐會兒啊?喝口熱茶嘛。”蘇淘淘挽留道。

苗卓殊提著長槍,望著小院旁邊的酒樓,說:“齊天福酒樓,就是常掌櫃您的酒樓嗎?”

“正是正是,”常天齊點頭哈腰地說,“歡迎大人您常來坐坐。”

苗卓殊笑了笑,隻是這笑容不達眼底就消散了。他大步走出了棺材鋪。

“苗大人,您什麼時候來換庚帖啊?”蘇淘淘揚著嗓門大喊。

苗卓殊不答,很快消失在蒙蒙細雨之中。

等苗卓殊脫離了視線,蘇淘淘收起了笑容,麵色冷峻,說:“去酒樓!”

齊天福酒樓的二層拐角處,緊挨著蘇氏棺材鋪的雅間裏,一個帶了傷且力竭的黑衣人在靜靜地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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