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花路上桃花人，桃花眼裏桃花顏

高考前，模擬考試日複一日用以降低大家對考試的緊張感，為最重要的高考做準備。

最後一科英語，栗粟最擅長的兩門，英語和語文，幾乎都會剩下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但英語有條很暗黑的規則，越改越錯。所以栗粟做完題目後基本就閑著打瞌睡。

這時從遠處扔來一張紙條，精準無誤地投到她的桌子上，栗粟抬頭看，席天宇衝她眨眨眼，他扔過來的？栗粟趁老師還背著身，迅速收好，心跳如雷，席天宇的英語成績也還不錯，難道是要對答案？不太好吧。

栗粟打開紙條，看到“下午吃什麼？”栗粟收好紙條，迅速撕了草稿紙一角，飛快地寫字，攢成球，扔過去。

一道弧線，力度沒把握好，扔遠了。

席天宇前麵的同學看到眼前的紙條，一臉興奮，以為是誰好心傳答案過來了，興衝衝地打開，看到字後，失望地歎氣。是誰在耍老子！

席天宇踢踢他的板凳，小聲說：“我的。”

前麵的同學扔給他，心裏吐槽，又不是答案有什麼好傳的。

席天宇拿到紙條，攥在手裏，老師可能聽到了動靜，開始不停地在教室轉圈。席天宇手心發燙，感覺紙條都要被汗打濕。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打開，“你。”

旁人不懂為什麼宇神突然嘴角咧上後腦勺，笑得這麼開心，難道是這次題目很簡單，全答對了？擦，不愧是宇神。

栗粟一抬頭，看到身邊的同學都如狼似虎地盯著她，不，準確地說是盯著她手裏的紙條。

栗粟無語，這不是答案啊。他隻是想問我放學吃什麼而已。八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交卷後放學，幾個看到席天宇和栗粟傳紙條的同學深有意味地走過來，輪流拍拍兩人的肩膀，調侃地說：“有一腿的人就是不一樣。”

栗粟在收拾書包，席天宇背著書包走過來問同樣的問題：“下午吃什麼？”

席天宇笑著等她的答案，栗粟卻氣得要打他，“都怪你，大家以為你傳答案給我，英語第一的清白都被你給玷汙了，今後拿什麼名頭在江湖上混。大家肯定都以為連英語這科都是你照顧我。”寶寶委屈，寶寶鬧情緒了。

“你的實力不用他們證明，不是一直都是英語第一嘛，栗大神。”席天宇安慰她，這次是他欠妥當。

“栗子，宇神，我們要去桃花路拍照，你們去不去？再不拍桃花要謝了。”傅佳跑過來問。

“好呀。”栗粟答應著，拍照什麼的她最喜歡了，“走，留一張我們在桃花路上的照片。”

“佳佳，我沒帶相機。”栗粟想起來。

傅佳揚揚手裏的拍立得，“走吧，萬事俱備，隻差一對。”

除了幾個玩得好的女生外，傅佳還拉上了幾個男生，用來幫她們拍照，或者當布景、模特。

常用心形、新穎星形，小清新版、性感版、文藝版、活力版，團體照拍得差不多了。

馮樂站在一旁看她們拍照都嫌累，搭著席天宇的肩膀，小聲吐槽：“不就那幾個姿勢有什麼好拍的，對吧，宇神。”

席天宇點點頭，下一秒，栗粟衝他招招手，過來拍合照，席天宇笑著走過去。

馮樂捂著自己的臉，誇張地說：“這臉打的我都替你疼。”

栗粟站在台階上，席天宇站在下麵，頭擱在她的頸窩，側顏依舊俊朗，栗粟露出著大大的笑容。

“大家快跑啊，虐狗大隊的來了。”傅佳開玩笑地說道，但還是給他們拍了照片。

馮樂看到此景，感慨道：“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會不會用詞啊，這詩能這麼用麼？怪不得語文咱班倒數呢。”站在一旁的女生挖苦馮樂。

“嘿，礙著您什麼事兒了。我樂意我喜歡，你管的著麼。”馮樂還嘴，他好不容易想出來，還能背出來的詩就這麼被吐槽，心裏窩火。

“得，您繼續。”女生繼續觀賞栗粟和席天宇拍照。什麼叫佳偶天成，天造地設，這明擺著就一對兒，他們倆這是要成為後輩們口中傳奇的節奏。

傅佳把拍好的兩張照片遞過去，嘖嘖地說：“快點請我吃飯，把你倆拍的這麼好看。這今後能放到結婚典禮上回放戀愛經曆的時候用。”

“我倆本來就好看。”栗粟自戀地昂頭說。

“喲，自戀鬼。”傅佳作勢拍她。

第一張相片裏，夕陽的餘輝灑在二人身上，暖黃色的基調，女孩笑容燦爛，男孩一臉寵溺。

果然長得好看，成績又好的人的時光才叫青春，開了掛似的人生經曆過才知道多幸運。

第二張相片裏，二人對望，眼中隻有彼此，幹淨澄澈，真誠美好。

席天宇從書包裏拿出筆，在相片底下的空白處寫道：桃花路上桃花人，桃花眼裏桃花顏。

女生們站在周圍，誇獎道：“馮樂啊，你來看看，你和宇神到底差在哪？你連個引用都能錯，宇神都自己原創了。”

馮樂對天長嘯：“人比人氣死人呐，想當初老子在初中也是風雲人物，自從上了高中，認識了席天宇這貨後，隻能當陪襯。大學宇神你選哪所，我肯定避開它。我要在大學一雪前恥，再創輝煌。”

“宇神要報的學校，肯定清北了，你也考不上啊。不過你體育能加點分，也說不定。”傅佳毒舌道。

“你不要瞧不起人，萬一我發揮超常呢。”馮樂傲嬌地說。

“想要靠運氣的人，過去估計運氣都沒怎麼降臨過。”傅佳一語中的。

“傅佳你是不是被眼鏡蛇擄走做它夫人去了，怎麼滿嘴毒液。”馮樂和她掐起來。

“謬讚了，畢竟比不上您喝三聚氰胺，打有毒疫苗長大的毒王。”傅佳實力微笑。

“你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蛇蠍美人麼，還有一首歌也是為你寫的，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馮樂唱出聲。

剛才一長串句子，傅佳隻聽到一個字，然後對馮樂說：“謝謝你誇我美。”

“哈。”栗粟忍不住笑出聲。

兩個鬥得眼紅脖子粗的人同時瞪向栗粟，你什麼意思。

“抱歉，你們繼續。”栗粟憋紅了臉，拉著席天宇跑路，咱倆還是先走吧，趁戰火還沒燒到自己身上了。

“你倆別想甩開我們，今天咱們聚餐，AA。”馮樂叫住兩個人。

栗粟和席天宇對視一眼，跑！兩個人撒腿就跑，四五個人在後麵追。

夕陽下，校園裏，微風來，桃花飛，我在鬧，你在笑。

吃完飯，兩人慢慢地在街道上走著，隻剩下兩三個月，對他們來說提高不了多少成績，畢竟學了三年，分數大概穩定在那個階段。

“我覺得我考不上清北。”栗粟表露對自己深深地擔憂。

“北科、北外、北師、北郵，其實都不錯，也不遠。不要擔心，你婆婆最近拜佛的時候我讓她把你的那份也告訴佛祖了，考試那天運氣一定會爆棚的。”席天宇逗逼地說。

栗粟露出驚訝的表情，誇讚道：“咱家後台好大啊。”但心裏免不了那份擔心，擔心自己的前途，更擔心和你的未來。怕我怎麼努力也追趕不上你的腳步。

“阿姨知道我？”栗粟腦回溝轉過彎來。

“高一開學就知道，當時她還看錯了你的名字，以為你叫栗栗。”後來在他家飯桌上，他總是提起栗粟怎麼樣栗粟今天好好笑，終於有一天他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問他：“你和那個叫栗粟的丫頭什麼關係。”

“我和她現在是普通同學關係，但是未來她會是你兒媳婦。所以老媽，下次我請同學來家裏玩的時候，你對她要格外好一點，這樣以後你倆婆媳關係好處。”席天宇提前通知他媽媽。

“別做出格的事，不然你爸爸會打折你的腿。”席媽媽提醒兒子。

“媽媽你要相信你兒子的自控力。”席天宇自信地說，沒想到這一忍就是三年。

席媽媽嘀咕道：“怎麼跟他老子一個德行。”

“你沒發現你每次來我家，我媽都對你特別好麼？”席天宇問她。

“好像是，我當時覺得你媽媽人巨好，特別相當她閨女來著。”栗粟回憶道。

席天宇滿意地點點頭，深藏功與名，小傻瓜，這都是你男朋友的功勞。

夜色有些晚，兩人在地鐵站分開，席天宇囑咐她，“出了地鐵就給我打電話，不許掛電話，不許抄近道走小路，走人多有路燈的大路，到了家再掛電話，知道嗎？話費我給你報銷。”

“嘮叨，快走吧。”栗粟嫌棄他。

“這麼快就嫌我嘮叨，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席天宇好委屈。

“你今天是不是不打算走了，我身份證剛辦下來。”栗粟說的一臉天真無邪。

席天宇秒懂，“你好汙，我就知道你覬覦我的身體很久了。哼，人家才不給你。”

栗粟挑眉，“走了，不跟你貧。”

席天宇衝她揮手再見，“注意安全，出地鐵打電話。”

我最不願做的事情就是與你分離，在人潮洶湧中鬆開你的手，看你背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