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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破局
唐達天

4

糖廠的問題還沒有處理妥當, 蘇一瑋又遇到了另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市建設局局長於有光喝酒喝死了。 世界之大, 無奇不有, 死人的事是常常發生的, 死一個小小的局長本來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問題是, 於有光是陪省建設廳來的副廳長喝酒喝死的, 死者的家屬要求市上追認於有光為因公殉職, 並要政府給他們家屬賠償一百萬撫恤金。 更為荒唐的是, 市政府竟然正式向市委打來追認於有光因公殉職的報告。

蘇一瑋看著報告, 不覺暗想, 這不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嘛, 明明是喝酒喝死的, 卻要冠以因公殉職, 為其家屬賠償損失, 哪能有這樣的道理? 市政府這邊也不加思考, 竟然打來了這樣的報告,這就意味著說他們已經認可了這是因公殉職, 才報到市委來最後定奪。 他將報告往旁邊一推, 抬頭看著市委秘書長李學文說:“學文,你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蘇一瑋之所以不急於表態, 是想通過聽聽李學文持什麼態度, 從中不僅可以判斷出李學文的能力水平如何, 更重要的還可以看出李學文究竟是站在哪一邊說話。

蘇一瑋現在對高州的情況還兩眼摸黑, 他不知道該重用誰, 該防備誰? 在他短短幾天的執政時間內, 他明顯地感覺到市長劉長福的氣場很強, 雖然表麵上看去風平浪靜, 卻有一股看不見的暗流在悄悄湧動, 他似乎覺得自己正浮在暗流之上, 有一種被架空的感覺。 前兩天, 他定下要在糖廠搞調研活動, 特意讓李學文通知劉長福參加, 可是, 劉長福卻說他要到市化工廠那邊參加一個專家論證會, 這邊由副市長丁學輝參加。 他知道, 劉長福可能是有意在回避。 也罷, 現在有許多人都在持觀望的態度, 如果他有能力控製局麵, 這些人就會自動地團結到他的身邊來, 他的氣場自然會強大起來, 倘若他沒有能耐,壓不住劉長福, 這些觀望者也許就被劉長福的氣場吸引過去。 尤其對糖廠的上訪群眾所做承諾, 更讓他承擔了一份額外的風險, 可能在無意中樹立了自己的對立麵。 在這個關鍵時刻, 身邊的人必須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否則, 就有可能失控。 現在, 他就是想通過一些小事,來看身邊人的立場和水平, 然後才能決定用誰不用誰。 他允許班子內部有不同的聲音, 但是, 他決不容忍身邊的人與他存有二心。 這是他多年來的官場經驗, 也是他的為官宗旨。

李學文同樣很清楚蘇一瑋的意圖, 就是想把問題交給他, 要看他所持的立場和原則。 說實在的, 李學文在剛收到市政府打過來的這份報告時, 心裏就非常清楚, 從表麵上看, 政府非常尊重市委的意見,而實際上, 這是劉長福向蘇一瑋拋過來的一隻燙手的山芋, 看蘇一瑋接不接, 怎麼接? 接了要燙手, 搞不好會落下政治笑話, 不接, 那等於讓劉長福當好人, 讓蘇一瑋背罵名。 這一招真是太絕了, 他不得不承認劉長福真是個政治老手, 從一個貌似很正常的工作程序中, 見出他的城府不同一般。 對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 李學文現在還不太了解, 更不知道他的城府深不深, 能不能控製住劉長福。 但, 他僅僅從表麵上就可以感覺到, 蘇一瑋也非等閑之輩, 說話有水平, 辦事很沉穩。 他現在的位置, 就是服務於這位新任書記, 他不能給對方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更不能讓對方產生什麼想法, 否則, 他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過。 想到這裏, 便說:“這種事, 追認因公殉職恐怕不太好吧? 如果張揚出去, 讓網絡一渲染, 豈不成了政治笑話? 也不知道政府那邊怎麼想的。”

蘇一瑋輕輕“哦” 了一聲, 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覺得李學文還是站在了他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 也點到了問題的實質。 看來, 誰都不傻, 劉長福表麵上是尊重我, 實際上是把難題交給了我。 我要同意了, 將來鬧出了政治笑話, 反落下一個不懂政治的罵名, 授人以柄。我要是拒絕追認於有光因公殉職, 他當好人, 讓我得罪人。 想到這裏, 便問:“過去有過類似的情況嗎?”

李學文馬上說:“沒有, 這還是第一次。” 蘇一瑋又拿過報告看了一下問:“於有光那天接待的是什麼領導?” 李學文想了一下說:“聽下麵的人說, 好像是省建設廳的周副廳長, 本來是劉市長要親自接待, 恰巧那天劉市長接待省政府副秘書長, 就把這個接待任務交給了於有光, 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 按說,於有光的酒量很大, 平時喝酒非常厲害, 號稱是一斤半的量,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聽說那天最多喝了一斤多一點, 上了一趟衛生間, 回到包房就不行了, 送到醫院, 搶救無效當場死亡了。”

“原來是這樣。” 蘇一瑋歎了一聲氣說:“於有光也真是的, 明明知道酒喝多了, 怎麼不小心一些呢? 真是太可惜了。”

李學文馬上點著頭說:“是的, 是的, 是太可惜了。”

對於於有光, 蘇一瑋隻見過他兩次麵, 還談不上多麼熟悉。 一次是他剛上任市委書記的那天, 在全市處級幹部參加的大會上, 他從主席台上看下去, 看到下麵前排坐著一個圓乎乎的人, 頭發稀稀的, 麵帶笑容地看著他。 因他的長相有點像漫畫中人, 便給蘇一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時, 他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後來去參加糖廠的調研, 經李學文介紹後, 他才得知他是建設局局長於有光。 沒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 樂極生悲, 結果讓酒給結束了生命。 其實, 蘇一瑋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於有光的死訊, 當時, 蘇一瑋除了對於有光心存惋惜之外, 想得更多的一個問題, 就是如何刹住公款吃喝歪風。 一提到公款吃喝, 人民群眾無不深惡痛絕, 現在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時候了。從有關數據顯示, 全國每年的公款吃喝就花去三千七百億, 每年的教育經費才是七百億, 相比之下, 吃喝占的比重有多大? 如果從一個龐大的數字中劃出一小部分, 拿來為貧困山區修學校, 將會有多少失學兒童有學上? 如果用來修建敬老院, 將會有多少老無所依的人安度晚年? 他無力決定國策, 但是, 他卻有能力以此為契機, 在高州出台一個禁酒令, 刹刹公款吃喝的歪風。 然而, 他的決策還沒來得及出台,政府這邊卻已打來了這樣的報告, 這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蘇一瑋將報告遞給李學文說:“你回複一下吧, 追認和經濟補貼,這本來就是政府的事, 他們依據勞動法的有關規定, 照章辦事, 用不著請示市委。”

李學文應了一聲, 拿起報告剛要走, 卻聽到門外一陣吵吵鬧鬧聲, 被秘書田小科擋住了。 蘇一瑋朝李學文努了努嘴:“去看看, 讓他們進來。”

李學文剛打開門, 於有光的父母、 老婆、 孩子一起湧進了蘇一瑋的辦公室。 麵對這種情況, 蘇一瑋自然不敢怠慢, 一邊招呼他們落座, 一邊起身為他們倒茶。 李學文見狀, 馬上放下文件, 接過蘇一瑋手中的紙杯, 為於有光的家屬泡起茶來。

等大家落座後, 蘇一瑋一看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 心裏不覺生出無限的悲哀, 一個人離去, 也許對整個社會微不足道, 可對一個家庭來說就是天塌地陷了。 他正準備找適當的話來安慰一下一家老小, 沒想話沒出口, 於有光的老婆早已淚水漣漣地叫了一聲“蘇書記……” 然後話匣子一拉, 話就一句句地從她的嘴裏蹦了出來:“你得給我們全家老小做個主呀。 老於沒日沒夜地為公家的事兒操心, 最後連命都搭上了, 你得給我們一個公道呀。 我把人交給了公家, 隻要他沒有回家, 在外麵為公家幹事兒出了問題, 你們公家就得給一個說法, 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如果他在家裏出了什麼事, 我們自認倒黴, 他大清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說晚上要接待上麵來的什麼領導, 可能晚一點回來, 這一接待, 就把他的命也搭進去了, 丟下我們一家老小可咋辦呢? 我知道, 人死不能複生, 也不是你書記的責任, 但是, 你蘇書記得可憐可憐我們孤兒寡母老老小小, 就按因公殉職作個處理, 也好讓我們心裏平順些……唉唉, 你說我的命咋這麼苦?”

蘇一瑋好不容易等於有光老婆的話說完, 才接了說:“大嫂, 你聽我說, 於局長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市政府正在處理, 你要相信市政府一定會按勞動法的有關規定來處理的, 需要賠償就賠償, 需要對家屬及其子女照顧的我們一定照顧。 遇上這種事, 我心裏也很難受, 但是, 我們還得按政策規定來辦, 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蘇一瑋的話剛一說完, 於有光的老父親又接著說了一大通他兒子為國為民的好處, 好像市委市政府不追認於有光因公殉職就不得人心。 蘇一瑋一邊聽著, 一邊認真地看著於有光的父親和他的兒子。 他的父親大概七十多歲, 胖胖的, 圓臉, 白發稀疏, 說起話來, 自覺不自覺地搖著頭。 他的兒子, 看上去隻有六七歲, 也是圓乎乎的相, 兩個黑豆般的眼裏透著怯怯的光, 小嘴兒窩著, 很老實的樣子。 蘇一瑋從這一老一少的身上, 看到了於有光的影子, 看到了於有光的從前和未來。 隻遺憾他已經沒有未來了, 他的未來隻有讓他的兒子來完成,一步步走到他爺爺的樣子。 這就是人生的一般過程, 可於有光沒有把握好這個過程, 多走了一步, 就走到了另一個世界, 看著這一家子悲悲切切的樣子, 蘇一瑋心裏也很難受, 但是, 沒有辦法, 同情歸同情, 事情歸事情, 他不能用情感代替政策。 老爺子還在說著, 而且越說越有點離譜, 李學文急忙打斷他的話說:“老爺子, 這樣吧, 有什麼話請你們到我的辦公室裏慢慢說, 蘇書記還有個重要會議去參加。” 說著便和秘書田小科連哄帶扶地把老的小的請走了。

蘇一瑋自然明白李學文的用意, 他想把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攬過去, 給他留下相對清靜的空間。 他對李學文的這一點很賞識, 當秘書長, 就應該學會八麵玲瓏, 急為領導所急, 想為領導所想。 聽著吵吵鬧鬧的聲音漸去漸遠, 心裏不覺一陣堵。 這種事本來就提不到桌麵上的, 民政局完全有理由擋回去, 沒想到竟然一級一級地報到他這裏來了, 剛剛看過報告, 於有光的一家老小又來訴苦, 他感到事情有些蹊蹺, 但是, 又吃不準蹊蹺在什麼地方, 他隻感覺到這不僅僅是推卸責任能夠解釋得清楚的, 這裏麵肯定還有別的他還沒有看清楚的東西。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 還有三十分鐘就是黨校的結業典禮, 他要在典禮上講五十分鐘的話。 第一次在黨校學員麵前亮相, 他非常在意兩件事, 一是衣著, 二是講話。 衣著的好壞, 講話水平的高低, 直接會影響到別人對自己的第一印象, 而往往的, 第一印象的好壞, 又是那麼根深蒂固地占據著對方的腦海, 讓人難以改變。 況且, 他的每次活動, 都要在當地的報紙上有文字, 廣播裏有聲音, 電視上露圖像。 他必須要注意自身形象, 保持良好的精神麵貌, 給公眾留一個好的印象。 他每晚都要收看當地的電視, 他最初從電視上看到自己的樣子後感到很陌生, 不覺在想, 那個人就是我嗎? 就是那個曾經和小五子一起偷過秋莊三爺家杏子的長脖子嗎? 發問之後, 他又一次確認, 那就是曾經的長脖子。 那時, 他還在鄉下一所小學裏讀書, 大家都相互起諢名, 他脖子長, 都叫他長脖子。 他一度很自卑, 埋怨爹媽為什麼給他生了這個長脖子相? 有時, 照著鏡子看看, 他的脖子的確很長, 他為此感到不自在, 見了人總要自覺不自覺地縮一下脖子。 後來, 上了大學, 同班美女王笑紅說他脖子很性感。 他感到十分好笑。 世上隻有男人說女人性感, 哪有女生說男生性感? 何況又是脖子? 後來, 他才明白, 他的喉結很高, 有點像劉德華的, 所以才被王笑紅說是性感。有了美女的認可, 他從此自信多了, 不再為脖子長而自卑, 在大眾場合, 再也不縮脖子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就是這個當年的長脖子, 卻成了一個地方電視和報紙上的重點人物, 現在, 等他參加完黨校的畢業典禮後, 他又要在當地電視台的新聞頭條中露鏡了。 可是,那個曾經給他以信心的美女王笑紅還好嗎? 在異國他鄉生活得怎麼樣呢? 當年, 如果他選擇了她, 跟了她去美國, 也許他的命運將是另一種結局, 可是, 他沒有屈從, 選擇了自己的路, 一路走到了現在。 有時, 也曾為自己的選擇產生過懷疑, 也曾在月明星稀的夜晚, 或是在夕陽西下的黃昏, 回味著初戀的幸福, 在淡淡的黯然神傷中後悔過,但是, 當他一旦正視現實, 一旦想到了今天的成就和未來的抱負, 就充滿了信心與激情, 不再猶豫也不再後悔。

他的講話稿秘書處昨天就交給了他, 他認真看了兩遍, 覺得廢話有點多, 實質性的內容有點少, 他補充了兩條, 在心裏理了一遍, 他基本上記下了講話稿中的內容, 打算到時候脫稿講。 他從工作實踐中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領導的水平高不高, 能力強不強並非完全表現在工作上, 大多的時候體現在口頭表達上。 在大家的心目中, 口頭表達好的領導一定有水平, 口頭表達不好的一定能力差。 口頭表達大家都能聽到, 工作好與壞不一定大家都能看得到, 所以, 當領導必須要練就一副好口才, 這是當好領導的先決條件。 尤其新到一個地方和單位去當領導, 首次講話非常重要, 它會直接奠定你給別人留下的印象是好還是不好。 正因為如此, 他每一次重大講話前, 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盡量脫稿, 並且還要講出點新思路, 要給大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次畢業班的學員共有50名, 都是從市屬各單位和縣裏選的副處級以上的幹部, 他當然要抓住這樣的機會, 樹立自己的威信, 打好頭一炮, 給這些未來的政治明星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他走進洗手間, 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領帶, 又後退了數步, 再照, 看到褲腿不太直, 有些變形了, 人就顯得有些鬆垮, 不那麼提神。 他隻好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套洗過沒穿的西裝, 換上, 再一照, 人還是他這個人, 感覺全然與先前不一樣了, 鏡中的他, 目光炯炯, 神采奕奕, 真有點氣宇軒昂的意味。 人在衣裳, 馬在鞍裝, 好的衣服可以抬人, 差的衣服卻毀人。 他清楚地記得, 他穿的這套西裝的品牌叫報喜鳥, 還是多年前鐘晶晶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記得當時他的老婆給他買了一套阿瑪尼西裝, 但他還是選擇穿報喜鳥, 夫人有些不高興, 說他隻穿別人送的, 怎麼不穿她買的? 他對夫人解釋說, 外國一線品牌太搶眼, 如果被人傳到網上, 會造成負麵影響。 這幾年因為個別官員不太注意, 戴名表、 係名牌腰帶, 抽高檔煙, 被網友曝光後, 搞得沸沸揚揚的。 作為官員應該帶頭穿本土品牌, 一方麵顯示支持民族品牌, 另一方麵比較低調, 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況且, 報喜鳥的設計、 品質堪與國際大牌媲美。 經他這麼一解釋, 夫人釋然, 將那套阿瑪尼西裝給了他做生意的小舅子。 蘇一瑋一直對報喜鳥情有獨鐘, 一是鐘晶晶送的, 他覺得穿著它溫暖、 親切; 二是這套服裝的版型好, 特別合身, 穿上也不張揚。 尤其更讓他喜歡的是“報喜鳥” 這個名字。 報喜鳥, 在他的家鄉也叫喜鵲, 每每喜鵲喳喳一叫, 總能給他家帶來喜事, 這便使他從小就喜歡上這一吉祥物。 另外, 還有一個原因是, 他的小名叫喜娃子, 與報喜鳥這個名字似乎暗含了某種神秘的關聯。 冥冥之中, 自從穿上這個牌子的西裝後, 似乎他的人生官途比過去暢通了許多, 這使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歡。

此刻, 睹物思人, 不覺想起賈寶玉思念晴雯的詩句:“添衣還見翠雲裘, 脈脈使人愁。” 多少次, 當他穿上這套衣服時, 就不由得想起了送衣服的人兒, 那個漂亮甜美溫婉如玉, 讓他一生一世都能銘刻在心的鐘晶晶。 如果他不外出學習三個月, 他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人生, 有許多不可確定性, 什麼樣的結果都有可能。六年前, 他從中央黨校學習回來被調到金州任職, 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多少次, 鐘晶晶打電話說要到金州來看望他, 都被他拒絕了。多少次, 他夢中與她纏綿悱惻, 驚醒後一陣惆悵。 他知道, 他的心裏還在默默地愛著她, 但是, 又不得不假裝冷酷地放棄她。 既然注定了他不能給她結果, 趁此機會分手其實就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為了他的政治前途, 也為了她重新找到幸福, 他必須決絕, 一點兒都不能猶豫, 即使心裏再痛, 也要強忍住。

男人, 有時冷酷卻是另一種愛。

整理好了著裝, 走出內屋, 看到秘書田小科在外麵拎著包兒等著他。 他便問:“於有光一家老少隨便可以闖到市委來, 門衛不管嗎?” 田小科說:“門衛平時管得很嚴, 剛才我打電話說過門衛了, 以後不允許隨便放人進來影響書記的正常工作。 他們說, 於有光一家是來找政策研究室王誌明科長的, 他們已經做了核實登記。 誰知道他們上來後另有企圖。”

蘇一瑋沒有再說什麼, 他打算抽空兒給李學文交代一下, 一定要加強門衛管理, 決不允許類似的事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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