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那份文件,又看著江川,覺得荒謬至極。
他憑什麼覺得,他可以用錢,用我的心血,來要挾我的感情?
我拿起那份文件,當著他的麵,撕了個粉碎。
「江川,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他抓住我的手腕,「從知道你沒死那天起,我就瘋了!」
「你憑什麼?沈清瑜!你憑什麼一聲不響地消失,又光鮮亮麗地帶著別的男人回來?你把我當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笑了。
「狗?江川,你太高看自己了。」
「五年前,我躺在病床上快死的時候,你在哪?你在宋瑤的病床前噓寒問暖。我給你打電話,求你救我,你說了什麼?你說她比我更需要你。現在,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質問我?」
我的話,讓他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
手上的力道鬆了。
「對不起......小瑜......對不起......」他喃喃自語。
可我,再也不是那個會因為他一句「對不起」就心軟的沈瑜了。
「收起你那廉價的道歉。」
我甩開他的手,漠然說,「匠心坊,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拿回來。至於你,江川,我們之間,兩清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舅舅家。
當年他們拿著我父母的賠償款去做生意,賠了個底朝天,如今過得並不好。
我開門見山:「舅舅,我需要你幫我個忙。以我法定監護人的名義,起訴江川,告他五年前詐騙並侵占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
那筆所謂的婚房首付,其實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產。
當年我年紀小,信托在舅舅名下,約定我成年後結婚時取出。
江川是知道這件事的,他騙我那是他的積蓄。
舅舅和舅媽聞言,臉色大變。
「清瑜,這......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江川他現在也不是好惹的......」
我從包裏拿出一張卡,推到他們麵前。
「這裏麵有五十萬。事成之後,還有五十萬。」
我又頓了頓,語調狠厲,「如果你們不幫我,我會起訴你們侵吞我父母賠償款的事,我想你們還沒忘吧?」
舅舅額頭沁出一層冷汗,毫不猶豫地拿起那張卡:「辦!清瑜你放心!這件事舅舅一定給你辦得妥妥帖帖!」
晚上,蘇老先生給我打來電話,聲音緊張:「清瑜,回家吃飯。」
我心裏咯噔一下。
回到蘇家別墅,一進門,就看到客廳裏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江川的父親,江董。
江氏集團的董事長,在A市商界舉足輕重。
他旁邊坐著的,是滿臉愁容的江川。
蘇老先生和蘇遲坐在主位,臉色都不太好看。
「清瑜回來了。」江董看到我,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和我記憶中那個威嚴的長輩判若兩人。
「江伯伯。」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在蘇遲身邊坐下。
蘇遲不動聲色地握住我的手。
「老蘇,你別生氣。」江董歎了口氣,「我是來替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向清瑜賠罪的。」他轉頭看向江川,厲聲喝道:「跪下!」
江川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