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才知道,那晚爸爸出去撞見了裴煜陽和黎青青鬼混。
情急之下推搡中,爸爸被推下高台。
“過不下去也得過!”
“宋月歆,你要是敢離婚,我就死給你看!”
她說著衝到窗戶邊。
看著她瘋狂執拗的眼神,我妥協了。
爸爸用命換來的,是裴煜陽每月多施舍的一千塊生活費。
他篤定我掀不起風浪,更加明目張膽。
“裴總真是大手筆,給黎秘書買了T家限量款鑽石項鏈,聽說得三千萬!”
“不止呢,黎小姐那輛車是頂配保時捷,真羨慕。”
而對我,他越來越不耐煩。
“青菜漲價不會買別的,五毛錢也是錢啊,沒有成本概念,一輩子隻配伸手要錢!”
我如同行屍走肉,在這樁看不到頭的婚姻中,每呼吸一口都帶著玻璃碴。
爸爸死後的第三個月晚上,我接到媽媽的電話。
“月月,媽想通了,你要是覺得辛苦那就離了吧。”
我心頭一緊,追問她怎麼了。
“沒事,就是怕你太苦!”
“月月,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心中莫名恐慌,電話卻突然掛斷。
任由我再如何撥打,那邊已顯示關機。
我瘋了一樣找裴煜陽。
“送我回去看看媽媽好不好?”
他漫不經心打著領帶,“我一會還有事,沒空。”
“你媽那麼大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媽可能出事了,求求你!”
我幾乎要跪下。
他卻拿著車鑰匙,甩開我揚長而去。
我顧不上多想,孤身跑入黑暗。
夜路漆黑,我心急如焚。
偏僻的路段,一個黑影突然從後麵捂住我的嘴,拖進旁邊的草叢。
我拚命掙紮,給裴煜陽打去電話。
“煜陽,救我......”
“宋月歆,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今天是青青生日,沒空搭理你!”
他還未說完,聽到黎青青雀躍的聲音。
“煜陽,快來點煙花!”
電話被掛斷,世界徹底安靜了。
隻剩滿天絢麗的煙花,和布料被撕裂的聲音。
天蒙蒙亮,我拖著殘破的身體終於挪到媽媽家。
晨霧中,老槐樹下吊著一個人影。
媽媽穿著她最體麵的那件舊衣服,吊在她和爸爸當年定情的那棵槐樹下,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腳下她手機中,是黎青青發來的挑釁照片。
“老女人,教你女兒學學怎麼伺候男人,別像個死魚一樣惹人嫌!占著位置不肯讓,真不要臉!”
我的世界徹底漆黑,用全身的錢買了一把匕首。
這是我第一次來他的頂樓辦公室,富麗堂皇,曾是十八歲的我們夢中的模樣。
我卻顧不上多看一眼。
舉著匕首,直愣愣朝滿臉得意的黎青青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