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穿進竹馬未發表的小說裏。
我發現自己竟是他筆下的女主。
可我還沒高興一秒,就成了他筆下的受害者。
次次生不如死,次次半死不活。
我終於發現,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他恨我入骨,讓書裏的所有人都可以欺負我。
絕望自戕前,我在他驚恐的目光裏,笑得釋然。
“真相我為你找出來了,沈曦禾的死與我無關。”
“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
從夢裏驚醒,額頭的冷汗浸濕了我的枕頭。
梁硯修在我身邊醒來,一如既往地關切詢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眼前的男人是我愛了十年的竹馬。
盯著他溫柔的臉,我晃了神,方才夢裏的那張臉逐漸與眼前人重合。
我哆嗦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問:“......你真的愛我嗎?”
梁硯修愣了兩秒,失笑,將我摟進懷裏,說:“傻瓜,我不愛你愛誰呢?曦曦。”
話音落下,我瞪大了眼睛,猛然推開梁硯修。
隻因我不是沈曦禾,我是時漾,而沈曦禾是梁硯修已經死去的白月光。
這是我穿進書裏的第一個月。
而這本書,是梁硯修現實中的處女作。
我們青梅竹馬,在兩家人都默認我們的關係時,梁硯修卻多出了一個白月光初戀,那是在我們大一新生入學典禮上,他沈曦禾一見鐘情。
從此開啟了四年的單戀。
梁硯修從小患有自閉症,不怎麼愛說話,我是他唯一可以傾訴的人。
於是梁硯修對沈曦禾的愛意,我聽了整整四年。
沈曦禾每天的早餐是我幫忙帶的,她嬌矜,要喝新鮮牛奶,是我日日早起,不厭其煩買來的,隻因梁硯修的一句喜歡。
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畢業後,沈曦禾突然自殺了。
死前,沈曦禾給梁硯修發了一條短訊,他青筋暴起,呼吸急促,險些把手機捏碎,我不知道那條短訊寫了什麼,也從未見過梁硯修這麼生氣。
他好像沒有太多悲傷,隻有憤怒。
梁硯修誰也不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月,我在門外急得團團轉,誰說話都不好使。
那時我才知道,梁硯修真的很愛沈曦禾。
梁家人都擔心梁硯修想不開,但他奇跡般地恢複了,並破天荒第完成了一本小說。
“我將我們的故事寫成了小說,這樣曦曦就不會死了,她永遠活在我的筆下。”
我的心猛然抽痛。梁硯修將本子交在我手裏,意味深長,鄭重其事看著我,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句話來:“時漾,你拿去看看吧,幫我保管著。”
所有人都以為梁硯修信任我,這是我們青梅竹馬的情分。
但手上沉甸甸的本子,以及梁硯修異樣的目光告訴我,不是的,他眼底似乎有某種歇斯底裏的恨意。
當晚,月華下書頁翻動,我一夜未眠。
梁硯修筆下的女主角,竟然不叫沈曦禾,而是時漾,是我的名字。
風動,情動,我對梁硯修長久壓抑的情感,再也忍不住。
本想找梁硯修問個清楚,卻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成了他筆下的女主角。
穿進書裏,這裏的時間線延後至大學畢業後兩年,我和梁硯修修成正果,結了婚。
我又驚又喜,以為梁硯修看得出我對他的心思。
但方才的噩夢讓我膽顫心驚,眼前人口中的“曦曦”更是令我如夢初醒。
其實在現實世界裏,梁硯修與沈曦禾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梁硯修的愛謹小慎微,默默守護,大多時候的實際行動,都是我替他做的。
正當我要因為疑惑而向梁硯修問個清楚時,眼前一陣昏花。
再次醒來時,時間線又回到了大二時期。
正是梁硯修對沈曦禾愛得死去活來時。
“啪!”
刺眼的陽光令我走神,還未反應過來,右臉便挨下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我不可置信地捂著臉,視線裏闖入兩個熟悉的麵孔,這不是我的室友嗎?大學期間與我十分交好的阿蘊與月月。
“月月,阿蘊,你們這是做什麼?”
話音落下,我又迎上兩個清晰的巴掌,直接把我打蒙了。
她們將我推倒至女廁所,將門關上,憤憤不平地說:“沈曦禾,別以為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就可以做傷風敗俗的事,我們漾漾即便喜歡梁硯修也喜歡的正大光明,再讓我發現你私下裏做那些事,我饒不了你!”
我徹底傻眼了,沈曦禾?她們叫我沈曦禾,可我不是時漾嗎?
推開阿蘊與月月,我拚命跑到鏡子前。
洗了把臉,我怔怔抬頭,鏡子裏的臉十分清晰,那分明就是沈曦禾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是時漾,難道......難道我穿進了沈曦禾的身體裏?可既然如此,梁硯修女主角那一欄的名字該是沈曦禾才對。
在我思考之際,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從我頭上澆下,我瞬間成了落湯雞。
“哈哈哈,你瞧她那副妖裏妖氣的樣子!”
“給你長個記性,漾漾善良不跟你計較,可不代表我們也能坐視不管!”
濕漉漉的發絲一直滴水,粘膩在我的額頭,冰冷的寒意澆灌我全身,視線裏都是我熟悉的麵孔,如今卻對我惡語相向。
可她們口中的時漾,就是我啊。
我無助地擦幹臉上的水,一股惡臭撲麵而來,這才發現,剛剛那桶水,是學校食堂的臭水。
頓時,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難受極了。
剛想辯解什麼,她們的笑卻更加肆意了,肆無忌憚對我評頭論足。
“月月,阿蘊,我不是沈曦禾,我是時漾啊。”
“我們大學四年最要好,你們不記得了嗎?”
話落,她們更生氣了,狠狠推了我一把,眼神裏透著警告。
“少裝可憐,你有什麼能耐跟漾漾相提並論?慣會在梁硯修學長麵前裝柔弱,博同情,收起你這副讓我惡心的麵孔!”
這些話字字珠璣,令我霎時紅了眼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最好的朋友不相信我,紛紛指責我得了失心瘋,指責我對梁硯修愛而不得在這裏發瘋。
即便是現實世界,梁硯修那樣愛著沈曦禾,我也從未想過橫刀奪愛,他不愛我,我奪來又有什麼用呢?
對了,梁硯修。
我得去找他,他是書的作者,他一定知道。
而在我走出女廁所時,眼前再次迎來昏花,時間線又往後了。
此時,我正被人群推搡著來到一處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