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挽惜，我好愛你......”

季辰的手指還停留在桑挽惜的鎖骨處。

帶著溫度的觸感讓她忍不住輕顫。

窗外雨聲淅瀝，房間裏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桑挽惜將臉埋在季辰的胸前，聽著他尚未平複的心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辰哥...”

她輕聲喚道，聲音裏帶著滿足後的慵懶，他很少喊自己叫挽惜，今天倒是格外粘人。

她本來想問一問，季晨這個月願不願意跟她回一趟舅舅家，舅舅催婚，說她年紀也大了，該結婚了。

季辰沒有回應，隻是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

桑挽惜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撐起身子，看著那個深藍色的盒子在季辰修長的手指間翻轉。

他們認識十五年了，季晨幾乎沒送過她什麼東西，難不成是鑽戒嗎。

“這是...”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季辰打開盒子，一條精致的銀鏈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吊墜是一顆小巧的藍寶石，像一滴凝固的眼淚。

“漂亮嗎？” 季辰問道，目光卻不在桑挽惜臉上。

“很漂亮。”

桑挽惜伸手想觸碰，卻被季辰接下來的的一句話凍在原地。

“你覺得... 蘇語茉會喜歡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桑挽惜的手指僵在半空。

耳邊嗡嗡作響，好像有人在她頭頂澆下一桶冰水。

“蘇語茉？”

季辰終於看向她。

“我在巴黎遇見她了，純屬偶然。她在左岸那家老書店買書，我們聊了一整晚...”

他的聲音裏帶著桑挽惜從未得到過的溫度。

“挽惜，我想我愛上她了。”

雨聲突然變得很大，敲打在窗戶上如同桑挽惜碎裂的心跳。

季辰還在說著什麼，關於命運，關於一見鐘情，關於他終於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紮進桑挽惜的胸口。

“所以... 你...”

桑挽惜艱難地開口。

季辰替她說完，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我還以為我一輩子遇不到真愛了，但我現在終於確定了，我要為她收心了。挽惜，你懂我的，對嗎？”

桑挽惜看著眼前這個她愛了整個青春，占據她生活全部的男人，他眼裏的期待如此明顯，仿佛她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她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和心碎一起咽下。

“當然。蘇語茉很優秀，你們... 很配。”

季辰如釋重負地笑了，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這項鏈真的很適合蘇語茉，對吧？她喜歡藍色。”

桑挽惜機械地點頭，看著季辰小心地合上首飾盒，並沒有再給她看一眼了。

“我該走了。”

季辰起身穿衣，動作利落，沒有絲毫留戀。

“蘇語茉明天回國，我要去接機。”

桑挽惜裹緊被子，突然覺得冷。

她看著季辰係好最後一顆紐扣，拿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他在門口停頓。

“哦對，謝謝你。這些年... 你一直是最懂我的人。”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讓桑挽惜的眼淚終於決堤。

她蜷縮在床上，抱著還殘留著季辰氣息的枕頭，無聲地哭泣。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桑挽惜站在舅舅書房前。

舅舅桑正德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考慮得怎麼樣了？陳家雖然不如從前，但在政界還有影響力。陳墨那孩子我見過，穩重踏實，配你綽綽有餘。”

“我同意。什麼時候安排見麵？”

舅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下周。你能想通我很高興，挽惜你要懂事，桑家養你這麼多年，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季晨那樣的人，咱們高攀不起，他與你本來就不匹配，早點放棄的好。”

是啊，他......早就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的“女主人”體驗卡到期了。

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