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聞言立刻出聲嗬止:
“修銘,你說的什麼胡話,快給照雪道歉,她還生著病呢。”
沈修銘冷笑一聲,目光掃過江照雪,泛著瘮人的寒光:
“有什麼可道歉的,她差點害了你,就是她不對。”
“修銘,照雪是你女朋友,以後要跟你相伴一生的。”
似乎是某個字眼刺到了他的心,男人攥緊拳頭,聲音突然拔高。
“那又怎麼樣?就算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也不能做出一點傷害你的事情,我絕不允許。”
看著他冰冷決絕的樣子,一滴淚無聲滑落。
心臟仿佛被反複拉扯,撕的生疼。
原來她在他心裏竟是這般的分量。
藥效開始發作,她再也聽不清兩個人爭執了什麼,在巨大的難堪和悲痛中,江照雪沉沉睡去。
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剛剛被沈修銘救出苦海的時候。
那時候她仿一隻剛被救出牢籠的困獸,麵對那些新事物,她感到恐懼不安,在醫院裏為她治傷的時候更是幾度抓狂,剛戴上人工耳蝸時,久違的聲音再次出現在她耳朵裏,她嚇得驚叫後退,她的嚴重不配合,讓那些醫護人員束手無策。
可每一次,沈修銘麵對她時的無比細心體貼一遍遍的安撫她。
從不嘲笑她的失態,反而耐心又心疼的幫助她適應,從未有過半分不耐,實在被她氣極,沈修銘也隻會輕輕刮她的鼻尖,在他耳邊輕輕呢喃:
“別怕,我在。”
一次次的溫柔堅定,讓她徹底淪陷,
在他意外中了媚藥後,哪怕心裏十分害怕,但還是將自己獻了出去 ,撕裂般的疼痛貫徹她的四肢百骸,她疼得冷汗直冒。
男人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龐:
“乖乖,我終於等到你了......”
從那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沉浸在沈修銘編織的幻境裏,天真的以為那就是愛,是上天憐憫她孤苦多年給予的補償。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心臟仿佛被泡在冷水裏,痛得徹骨,她在夢裏哭的撕心裂肺,得到的卻是無數的譏諷和嘲笑。
正主一出現,所有的愛意都被收回,隻剩下她那具被褻玩多年的破敗軀殼。
不知過了多久,江照雪再次醒來。
剛睜開眼就看見沈修銘挽著沈棠的手有說有笑的走進來。
“照雪,你醒了?”
看到江照雪醒來,沈棠立刻迎了上來,臉上盡是關切。
“之前是修銘態度不好,你別見怪,他這人衝動的時候,什麼話都往外冒。”
江照雪無力的搖頭,苦笑著說沒事。
眼見氣氛有所緩和,沈棠拿出一個食盒。
“照雪,先吃點東西吧,你病還沒好,我特地給你做的。”
食盒打開的瞬間,香味立刻散了出來,曾經恐怖的記憶再度浮上腦海,江照雪忍不住幹嘔。
沈修銘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嗬斥道:
“江照雪,你又在鬧什麼?小姑好心做飯給你吃,別不識好歹。”
江照雪一吃香菇就會全身紅腫,曾經那些人為了折磨他,逼迫她吃了很多餿掉的香菇,從那之後一聞到這個味道,她就全身發冷,生理性嘔吐。
當時沈修銘知道後,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且告訴所有人,以後所到之處,永遠不能出現這種食材。
可這才多久......
江照雪神色悲涼, 看著他哽咽著解釋:
“我吃不了香菇,一聞到就會難受......上次意外碰了一點,就住院掛了三天水。”
沈修銘猛地愣住,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又冷著臉罵了一句:
“嬌氣,你愛吃不吃。”
轉頭看向沈棠時又溫和的說道:
“既然這樣,就讓我嘗嘗小姑的手藝。”
菜品做的並不算好,有些甚至燒糊了,但沈修銘依然吃的很香。
在沈棠麵前他完全沒了之前優雅從容的模樣,大口吃著還不停誇讚,沈棠手藝好。
甚至還故意讓自己嘴邊沾上醬汁,讓沈棠拿著手帕為他擦拭。
“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吃的到處都是。”
“我來喂你吧。”
沈棠拿過他手裏的餐具,笑著示意他張嘴。
沈修銘的耳朵瞬間通紅,機械地咀嚼著。
看向他的眼中滿是火熱,那種隻屬於男人對女人的狂熱。
更讓江照雪難過的是,不過是簡單的喂他吃飯,沈修銘竟然因為這個舉動,身體有了明顯的反應,下半身的某個部位明顯膨脹。
沈修銘就那麼喜歡她?
心痛和難堪幾乎要將她淹沒,指甲狠狠紮進肉裏,持續地疼痛感襲來,她才沒有當場失態。
兩人相互投喂的舉動持續了很久,直到沈棠臨時有事先行離開才終於結束。
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過了許久,沈修銘走到病床前,語氣放緩,可聲音中還是有淡淡的警告:
“照雪,之前是我不好,我太著急了,我以為你會傷害到小姑,所以才......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但前提是,你不能對她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