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屹川確實沒往主臥來,但我在這個空間難受得睡不著。
就起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合上行李箱,我最後環顧了下房間,徑直抬步離開。
剛坐上車,我收到一段視頻。
是喬夏發來的。
點開。
華貴的會所包廂中,周屹川的哥們陳舟開口:“川哥,你先是幫忙清債,又親手把喬夏的賭鬼爹送了進去,插手這麼多事,你對她來真的啊?這幾年不是沒人給你送過像沈青青的人,也沒見你多看一眼啊!”
周屹川骨節分明的手扣著酒杯晃了晃,淡聲回:“喬夏不一樣。”
“哪不一樣?”
“青青離世前簽了眼角膜捐獻協議。”
陳舟呆愣片刻,反應過來:“受捐者是喬夏?”
“嗯。”周屹川語氣複雜:“你們也知道,青青自幼身體不好,她最後一次住院時,周氏動蕩,我剛接手公司自顧不暇,以為她隻是像往常一樣很快就能出院,結果......”
悶下一口酒,他才繼續:“結果她竟然就這麼走了,我都還沒來得及表白,沒機會對她好......喬夏用了她的眼,又跟她有幾分相似,所以護著喬夏,就像在護著青青。實現喬夏的願望,就像是在彌補青青早逝的遺憾。”
“你為喬夏做這麼多,就不怕桐桐姐生氣不跟你結婚啊?”
周屹川輕笑一聲,語氣篤定:“葉疏桐那麼愛我,頂多拈酸吃醋鬧鬧脾氣,不結婚?恐怕她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我了。”
內容到這裏結束。
我怔住。
原來喬夏被選中並不隨便。
原來這些日子周屹川不把我當回事,肆無忌憚寵溺喬夏,是因為他堅信我愛他如初。
他沒想過,人心總有被傷透的那天。
愣神間,對麵又彈出新消息。
“姐姐,我知道自己是個替身,但你也聽到了,我不一樣。”
“你是不一樣,幾次三番半夜跑別人家裏,賤得清新脫俗。”
喬夏明顯被激怒了。
壓著聲音發了條語音過來:“誰不知道你倒追多年,做夢都想嫁給阿川!葉疏桐,有我在,你覺得你們下周的婚禮還能正常舉行嗎?”
懶得看小醜蹦躂,我退出了聊天框。
看著屏保照片上周屹川的側影,心緒複雜。
說放下是真的。
但愛了這麼多年,連結束都要經曆心口撕扯的痛。
周屹川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類型。
我們相識,是項目上的一次交手,來回糾葛幾個月,我輸得很慘。
那之後一次晚宴再碰見,我爸在周屹川跟前對我幾番奚落,言語間全是對周氏的奉承。
彼時我在家裏處境艱難,沒什麼話語權,隻能安靜聽著。
是周屹川打斷:“哪裏的話,葉小姐視角超前,行事果決,是個難纏的對手,我這次占了點運氣。”
說完,高大挺拔的男人朝我舉杯,眉眼含笑:“希望有天能有榮幸跟葉小姐合作。”
就這樣,我徹底淪陷。
用了足足六年,才走到他身邊。
如今想來,確實舔,難怪周屹川篤定我不會離開。
但不愛,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移動手指,把屏保換成灰色小貓。
剛準備啟動車子,上方彈出新消息。
來自寵物醫院:“葉小姐,梧桐指標恢複正常,可以出院了。”
“好的,我明天工作結束後去接它。”
然後就不會再回這裏了。
思及此,我給周屹川、雙方父母以及籌備婚禮的所有人群發了同一條消息。
“一切事宜取消,我和周屹川退婚。”
而後踩下油門飛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