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我偷偷爬進廚房。
我扒住垃圾桶,半個身子幾乎栽進去。
發餿的飯菜殘渣黏膩地沾滿了我的手,我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混著酸臭的汁液吞咽下去,有的吃已經很好了。
第二天一早,顧辰打開雜物間。
像看一堆發臭的垃圾:
“等會我讓人給你辦住校手續,你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我想好好洗個澡,明天幹幹淨淨的去上學。
阿姨看到我,眼睛猛地瞪大:
“誰讓你進來的?”
“滾出去!下賤玩意還想攀高枝!我呸!”
她拿起帶臟水的拖把使勁捅我,把我往門外推。
“樓下傭人用的那個!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配用這裏的嗎?”
背撞到冰冷的牆上,我低下頭小聲說:
“對不起,我隻是想洗一下。”
“洗什麼洗!你身上那股騷味兒能洗掉嗎?”
“晦氣東西,離我遠點!”
我找到樓下的廁所,脫下粘著血的上衣。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隻能把身上搓洗一下,擰幹,再穿上。
冰冷潮濕的布料貼在皮膚上,激得我直哆嗦。
一會兒,我被昨天那個男人粗暴的塞進了車裏。
一路開著窗,這樣我身上的味道就沒那麼明顯了。
學校的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老師看到送我來的顧家司機,臉上堆滿了笑。
看到身後的我,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
“跟我來!”她惡狠狠地說。
裏麵隻有一張鏽跡斑斑的鐵架床,板子上連褥子也沒有。
“你就住這裏。”
老師指著那間屋子:
“沒事別到處亂跑,尤其別去主宿舍區,免得影響其他同學。聽見沒?”
我站在原地,看著積滿灰塵的床板。
手裏緊緊攥著的,隻有那根斷了的竹蜻蜓。
我知道,從今天起,我連那個堆滿惡臭垃圾的儲物間都沒有了。
我被徹底扔出來了。
晚上,我蜷在光板床上,冷得睡不著。
門突然被撞開,是顧景皓和他那幫人。
“嘖,這耗子窩真夠味的,跟你真配。”一個人捏著鼻子笑。
顧景皓沒說話,一把搶過我緊緊攥著的竹蜻蜓。
“還給我”我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用腳把竹蜻蜓徹底碾碎。
“一個垃圾,還當寶貝。”他鄙夷地看著我。
後麵的人把我從床上拖到地上。
輪番掌摑我,很快血從我的嘴角留下。
我感覺整個臉快要爆炸了,腫脹的快要呼吸不上來。
我縮成一團,不敢哭出聲。
“你就是個賤人!強奸犯的女兒!”
“臭水溝裏的老鼠!你怎麼不去死啊!”
他們罵一句,就扇一巴掌。
打夠了,他們拎來一個水桶,有一股腥臭,似乎混合著糞便。
“給你洗個澡,去去晦氣!”
冰冷腥臭的水從我頭頂澆下,嗆得我渾身發抖。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看著被踩碎的竹蜻蜓。
連最後一點念想也沒了。
幾天後,他們變本加厲。
體育課上,他們牽來一條烈性犬,逼我和它賽跑。
我拚命逃竄還是被撲倒,胸脯的肉被撕下,鮮血直流。
他們把我扔進水池裏,說我的血實在是太臭了。
水池瞬間變得鮮紅,我放棄了掙紮。
也許他們說得對,我是真的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學校怕出人命,不情不願地通知了顧家。
醫生麵無表情地給我清洗傷口,我疼的暈過去。
最後,我聽見他壓低聲音對老師說:
“太太吩咐了,別讓她死了就行,處理幹淨點,別留太多痕跡,難看。”
原來是媽媽。
我心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