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就算她再心虛害怕,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了。
她坐在旁邊緩了一會,很快便冷靜下來。
輕聲笑笑。
“師娘,你安心地去吧,從此,就再也沒有人妨礙我和師父親近了。”
“真是天助我也。”
柳瀟瀟拔出我身上的箭矢,又從地上找了幾塊碎石,將我的臉劃爛。
然後尋了處雜草有一人高的隱蔽地方,將我拖過去。
取出背簍裏提前準備好的雞血和生肉灑在周圍,以便吸引附近野狼過來覓食。
做完這一切,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回去後,她麵不改色地撒謊:
“徒兒看清了,是位六七十多歲的老嫗,應該是獨居在這山上。”
“想來,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陸執拍了拍她的頭。
誇讚道:
“嗯,做得不錯。”
夜裏子時下了一場急雨,狂風呼嘯,雨點打在窗上劈啪作響。
“轟隆——”
一道巨雷自天際砸落。
柳瀟瀟輾轉難眠,她抱著枕頭,朝另一個房間的方向走去。
陸執還沒睡,在研究新的機關。
她推開門。
單衣赤足,長發披散,坐到他身邊,順勢將身子貼上去。
抬起眼,泫然欲泣道:
“師父…打雷了,我好怕。”
“我能和師父一起睡嗎?”
她本以為,陸執會像從前那般縱容寵溺。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陸執卻將她一把揮開,還斥責她不懂分寸:
“住手!”
“師徒有倫,男女大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垂下眼,淚光微閃:“師父......”
陸執揉了揉額角,似是無奈。
“罷了......怪我從前沒有教過你。”
他麵色認真,一字一句道:
“師父已經有了家室,因為你,此前你師娘都不知道跟我吵過多少次。”
“這次也是,前些日子我答應陪你師娘,要陪她去郊外采風,還不是為了幫你平息事端,全耽擱了,她估計又要氣上好幾日。”
“此番回去之後,你可要好好同你師娘認個錯。”
我在天上急得團團轉。
憤怒地吼著: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已經死了,死了啊!”
“還是她親手放的箭!”
可惜,沒人能聽到。
柳瀟瀟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
“徒兒知道了。”
半月已過,外麵仍是風平浪靜,半點風聲都沒有。
也對。
這世上,多得是沒人牽掛的人。
多得是孤魂野鬼。
陸執見風頭一過,事態平息,便帶著柳瀟瀟下了山。
他迫不及待地歸家,想要見我。
“夫人,夫人,靈兒?”
陸執喚了許多聲,可始終無人應答。
他推開我的房門,屋內靜悄悄的。
這幾日我不在,府中傭人都有些消極怠工。
屋裏那盆白玉蘭無人澆水,已經有些枯萎。
地上積了淺淺一層灰。
小幾上還擺著尚未繡完的繡繃,一切都和我離開時別無二致。
他百思不得其解,喚人來問。
“夫人呢?”
“大人。”小廝俯首行禮,稟告道:“自從您離開府上那日,夫人就沒回來過。”
陸執目光一滯,手僵在半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