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亂世末年,我在街頭行醫時撈回一孤女。
孤女女扮男裝,跟著我夫君出征,隨著我夫君守城。
苦戰歸來之時,翟煜牽著蘭婉兒的手,
“母親叫我先瞞著,可我向來是磊落之人。
“銜蝶你放心,算報她擋箭之恩,給她一處容身之所罷了。”
後來滿城瘟疫,蘭婉兒垂死之際,翟煜找到我。
“婉兒說,行醫者肉身成佛,吃了你的心頭肉她便能好。你是神醫,必有不會死,左不過痛一點。
“銜蝶,我從沒求過你......”
我默然點頭,接過匕首。
我本是修行千年的貓妖,早能位列仙班,不過借一凡間女子的肉身渡情劫。
身滅魂傾之日,便是我飛升仙界之時。
翟煜,這是我還你的最後一恩,
從此,兩不相欠。
......
我接過匕首,毫不猶豫朝心口刺去。
想象中挖心掏骨般的刺痛並沒有出現,翟煜攥住了我的手。
就算是揮舞玄鐵重劍時,他的手也不曾像現在這般隱忍發顫。
逆著光,我瞧不清他的眼睛,隻覺他聲音嘶啞,
“再等等吧,
“等婉兒服下第十六副藥才需你這藥引,現在割了,到那時隻怕不新鮮,失了藥性。”
我低下頭,眼中光芒暗淡下去。
十六副,左不過八日。
也罷。
我陪了翟煜整整八年,又怎會差這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