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嘉琪!你瘋夠了沒有!”
尖銳的嗬斥聲刺破宴會廳的混亂,我騎在伴郎身上的動作頓住,餘光裏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撥開人群衝過來。
是我爸媽。
爸爸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突突跳著,媽媽則捂著胸口,一副被氣到快要暈厥的模樣。
他們徑直衝到我麵前,爸爸二話不說,伸手就擰住我的耳朵,指節用力得幾乎要把我的耳廓捏碎:
“要不是關雨桐那個瘋子現在被鐵鎖鎖的牢牢實實的,我真以為你是她!”
我聽見爸爸這樣說,心底默默發笑。
那關著我的鐵鎖早就被我在瘋人院收買的小弟們打開了。
白天上著鎖,夜裏我從來都是隨意活動。
就是這次事發突然,我索性不裝才跑回來的。
“爸爸媽媽怎麼教你的!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爸爸媽媽就會像拋棄關雨桐那樣拋棄你!”
“疼!”
我吃痛地掙紮,手裏的餐刀 “哐當” 掉在地上。
我愣了愣,拋棄我?
我望向爸媽冰冷的眼神,勾起一抹微笑。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把我扔進精神病院三年,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
不過算是意料之內把,我都已經習慣了。
從小到大,我都是瘋子關雨桐。
爸媽對我恨之入骨,經常數落我。
但是幸好我有妹妹關嘉琪,嘉琪是我的唯一慰藉。
小時候我被爸媽挨打罰站,是妹妹給我塗上藥膏。
我多動症發作完不成作業,也是妹妹將她的作業借給我抄。
可以說如果沒有妹妹,就沒有今天的關雨桐。
我和妹妹同年高考,但是成績卻差不多。
可沒想到,我反倒是發揮失常了。
我當年高考的時候沒有考上大學,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妹妹和我不一樣,她還有大好前程。
她還要考研究生,將來讀博士、找一份好工作什麼的還需要爸爸媽媽助力。
如果我接著鬧下去,他們倆真的把妹妹關到了精神病院。
妹妹的前程不就被我毀了?
想到這裏,我一怔,漸漸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那個伴郎趁機連滾帶爬地躲開,捂著褲子蜷縮在角落,臉色慘白如紙。
媽媽上前兩步,揚手就給了我兩巴掌,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宴會廳裏格外刺耳。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丟人現眼的東西!”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滿是嫌惡,
“我平常怎麼教你的?女孩子要端莊懂事,你倒好,咋跟你那個多動症姐姐雨桐一樣,一點小事就鬧得雞飛狗跳!你也想被關到精神病院,一輩子抬不起頭嗎?”
“姐姐” 兩個字像針一樣紮進我心裏,我那股勁又上來了,猛地抬頭,盯著媽媽:
“我姐怎麼了?她是被你們逼去精神病院的!”
“還敢頂嘴!”
爸爸又擰了一把我的耳朵,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推到牆角。
“今天是你表哥的大喜日子,你把人家婚禮攪成這樣,還不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