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律所勤勤懇懇幹了十年。
合夥人說等這樁棘手的跨國並購案結案,就給我升為高級律師。
可慶功宴上,升職的人卻成了那個才來一年的實習生。
討要說法不成,我當即便提交辭呈。
他拿著我的辭職信譏諷道:
“你一個沒資源、沒人脈的初級律師,出了這個門,我保證連湯都沒有你喝的。”
我笑而不語。
他還不知道,我已拿到了市檢察院的錄用通知。
半個月後,我以公訴人的身份,站在了他麵前。
他卻兩腿發軟,試圖將十年來我所努力的功勞獎金都給我。
我淺笑道:“李律,還是先說說你是如何教唆當事人銷毀證據,威脅他人作偽證的吧。”
……
跨國經濟案順利完結。
這案子不僅是律所近年來收益最高的,也是影響力最大的。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律所,迎接我的是同事們的掌聲和恭喜。
“林姐,太牛了!這種硬骨頭都能被你啃下來!”
“這下沒跑了吧?職級肯定是高級律師,李律可是親口承諾的!”
“就是,十年了,也該輪到你了!今晚慶功宴,你必須坐主位!”
一片歡笑中,一個不友好的女聲傳來,
“有什麼可高興的?和你同期進來的人家要麼是合夥人了,要麼自己成立律所。”
“就你熬了十年還是個初級,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說話的是王姐,律所的老律師了,我剛來時還帶了我半年。
這人仗著資格老以及和李律的裙帶關係,動不動就打壓譏諷新人。
獨立辦案後我很少和她接觸。
我知道她在諷刺我能力不行。
可事實是我沒背景,十年來在律所我幹的活最多最累,能力也有目共睹。
但是那些能快速積累名聲和資源的好案子,依然永遠輪不到我。
沒有背景,似乎就成了原罪。
我深吸一口,同在屋簷下不能將關係弄太僵,便沒有說話。
這時恰好手機響了。
有同事急忙喊道:“李律說三樓會議廳開會。”
聞言我趕忙拿上會議本上樓。
說完日常工作安排後,快散會時李律師話鋒一轉說:
“這次跨國並購案,多虧了小楊關鍵時刻找到突破口!”
“年輕人,就是頭腦活躍,上麵決定直接升他為高級律師。”
“王姐也出力不少,獎勵十萬。”
“今晚在三樓設慶功宴,大家記得來!”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大家目光不由的看向我。
我頓時就坐不住了。
這個案子我跟了整整兩年,
每天起早貪黑,翻遍了堆積如山的卷宗,才從一片亂麻中梳理出證據鏈。
為此熬出一身病,怎麼功勞就落在了才來一年的實習生頭上?
王姐就更離譜了,她根本沒碰過這案子,憑什麼?
我攔住要走的李律,問道:“您是不是弄錯了,這次案件的負責人是我。”
李律是律所主要負責人之一,富二代出生,三十歲時就已經是合夥人了。
看我站在他前麵,他嫌棄地向後退了一步說:
“三十好幾了,還這麼沒規矩,我是你能攔下的嗎?再這樣我看你這律師也別幹了!”
我愣在原地,心寒至極。
我忍著怒氣,調整語氣繼續說:
“李律,跨國案的關鍵性證據是我找的,官司是我打的,功勞為什麼沒有我的?”
“你也說過案子贏了後會給我升職的。”
李律上下掃了我一眼,冷笑說:
“功勞?你的功勞和你這十年給律所帶來的紕漏,根本不值一提,還想升職?”
“就不說遠了,上個月專利造假案,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律所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還有上周,你提交給法院材料居然錯過時間......”
他一口氣羅列出我七八十條罪證。
我的眉頭越皺越深。
他說的這些不都是實習生小楊幹的,竟然都算在我頭上了?
我忍不住回懟:“這些都和我無關,沒有緣由潑臟水給我,不就是因為小楊是你親外甥!”
“你想給他鋪路,沒必要拉我當墊背吧!”
他像是被我戳穿一樣,當即暴怒:
“林媛!在我這兒,我說功勞給誰就給誰,想讓誰升職誰就升!
“你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
我也徹底的惱怒了。
“李律,我在所裏十年,經手的每一個案子,所有的卷宗和內部流程,我都一一過目。”
“我的記性特別好!您真的,非要走到這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