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廳裏,青姨百無聊賴的,躺在媽媽的腿上,像個孩子一樣,撒嬌讓媽媽給她剝葡萄。
她現在的樣子,和在拓展訓練營,扇我巴掌的樣子,完全截然不同。
“滴滴滴滴滴滴。”
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媽媽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開心得像個小孩子。
聽筒對麵爸爸的聲音有點急切:
“黎黎呢?他沒在家裏嗎?為什麼有警察叫我回國一趟,說聯係不上你們。警察說兒子出了點事情,但是電話裏不好說。”
媽媽聽見爸爸的責問,有些慌張,她眼神左顧右盼,隔了半分鐘才想到借口:
“黎裏啊,在家裏呀,好得很呀,你是不是遇到詐騙電話了?”
聽到爸爸的聲音,我心底裏有一塊地方好像溫溫的,連鼻子也酸澀得厲害,臉上有什麼東西滴落了下來。
靈魂也會哭嗎?
爸爸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就去了新加坡工作。
每年隻有過年才會回來,爸爸每一次回家,都會給我帶漂亮的小西服,帶新加坡的特產斑斕葉蛋糕。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聲音也低沉得可怕,他逼迫媽媽將微信視頻打開,讓媽媽將我拍給他看:
“人呢?怎麼我看不見?”
“你不是說兒子在家裏嗎?黎黎呢?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連自己的兒子都照顧不好,你是不是將他送到亂七八糟的拓展訓練營去了。”
“警察說,他在訓練營受傷了,叫我趕快回來。”
媽媽聽到爸爸說出了一部分的真相,這才慌了神,但她還是很快冷靜下來,假裝輕鬆道:
“黎黎去訓練營,就是學習人際交往,受點小傷沒什麼,他前幾天還給家裏寫信了說一切都好,我今天才看完丟到垃圾桶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急切的往垃圾桶那邊走去,想將信件翻出來給爸爸看。
“黎黎那個鵪鶉性格,別人打他都不會還手,肯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媽媽伸手要去垃圾桶裏,撿出那封,被她撕碎的信。
我滿心期待著,我相信,隻要媽媽看到信件,我就能被接回來,被拚湊回以前的樣子。
到時候,就能離開這個禁錮我靈魂的地方,再去投胎做人。
可就在媽媽要撿到信件的那一瞬間。
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