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天生的極端壞種。
為了將我淨化,天道將我送到真善美女主身邊。
讓我認真學習,好好改造。
我抬頭看了看破舊不堪的家,身邊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女主,還有桌子對麵吃白米飯的弟弟耀祖。
幹脆利落地選擇去死。
脫離這個軀殼後,我感覺自在多了。
可當女主哭著把我冷掉的身體埋進小土坑時。
我還是沒忍住飄到她耳邊,如惡魔低語:“姐姐,別哭了。”
“站起來,我帶你一起殺回去。”
......
穿越的第一天,我感覺全身不舒服。
我附身的這具身體才五歲,是天道嘴裏真善美女主的妹妹。
天道把我提溜過來的時候,這句軀體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是餓死的。
四肢纖細,肚子卻被腹水撐的鼓鼓囊囊。
嘴裏還塞滿了土。
我呸呸呸地吐了半天,還是沒能把嘴裏那股土腥味兒弄沒。
正吐著,一道腳步聲噠噠噠地跑來我身邊。
是去撿毛栗子的女主回來了。
她扶著我的肩,從身後那個比她半個身子還大的背筐裏拿出一個掉漆破茶缸,焦急地喂我喝水,語氣急切地說:“二丫,姐姐不是說了不能吃土嗎?這東西吃多了會死的,你怎麼不聽姐姐的話!”
我顧不上反駁,先捧著破茶缸喝了幾大口,才吐淨嘴裏殘存的泥沙。
抬眼打量女主。
她已經九歲了,卻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個子並沒有比我高出多少。
一樣的纖細四肢,圓鼓鼓的肚子。
臉上倒很幹淨,一雙微圓的杏仁眼裏滿是關切。
我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說:“姐姐,我餓。”
張雀猶豫了一下,牽著我的手找了一塊幹淨一點的大石頭坐下,然後將背筐裏為數不多的幾個毛栗子都倒出來。
這個時候山上的毛栗子早就被村民和小動物掃蕩幹淨,隻有張家夫妻不死心,才會叫兩個加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上山撿漏。
張雀叫妹妹在一邊玩,自己在林子外圍找了一天,也才找到了這麼幾個毛栗子。
她垂著頭,認真地將毛栗子一個個剝開。
隻找到了這麼幾個栗子,帶回去之後肯定要被爸爸罵偷懶。
反正怎麼樣都要挨罵,倒不如給妹妹吃。
張雀將剝好的栗子放在我手上,我一口一個美滋滋地吃起來,生栗子鮮嫩脆甜,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等到吃剩最後一個,我才假惺惺地問她一句,“姐姐,你不餓嗎?”
她摸摸我的頭,“二丫吃,姐姐不餓。”
騙人,我都聽到她肚子打鼓的聲音了。
不愧是真善美女主。
我毫無愧疚感地將最後一個栗子扔進嘴裏,嘎嘣嘎嘣吃的賊香。
回家之後,見張雀的背簍空空如也,張父果然把我倆臭罵了一頓,罰我們晚上不準吃飯。
我和張雀饑腸轆轆地站在牆角,看著他將裝著紅燒排骨的小碗放在四歲的耀祖麵前,又指揮著張母盛粥。
最稠的那碗給他,第二稠的給耀祖,剩下一碗米湯給張母自己。
一陣寒風從門的縫隙吹進來,冷的我打了個哆嗦。
我摸了摸肚子,轉頭看向張雀,“姐姐,我們家很窮嗎?為什麼連飯都吃不飽。”
張雀小聲說:“二丫忍一忍,媽媽晚上會給我們留饅頭吃。”
我不想吃饅頭,我想吃排骨。
我的視線轉向了坐著桌子上的耀祖。
他麵前堆滿了剔好的排骨肉,他吃的滿嘴流油,小臉圓嘟嘟的,像年畫上的白胖娃娃。
憑什麼?就憑他胯下多了二兩肉嗎?
我像小牛犢一樣撞過去,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撞翻了下來。
耀祖摔倒地上,下巴磕破了塊皮 ,鮮紅的血糊了滿臉。
他扯起嗓子哇哇痛哭。
我立刻站在他的位置上,抓著他碗裏的排骨肉就往嘴裏塞。
真香,真好吃。
張母慌忙從板凳上起身,跑過去抱起他查看,張父則暴怒地站起身,掄起椅子砸向我的後背,“你媽了個巴子!一個賠錢貨還敢推你弟弟!”
椅子重重地砸在我後背上。
我聽見身體裏肋骨斷裂的聲音,口鼻處開始冒出粉紅色泡沫。
原來人類嘴裏的疼痛是這種感覺。
還行,沒有饑餓難熬。
我沒有回頭,繼續往嘴裏塞著排骨肉,喉嚨有點癢,我猛咳了一聲,肉末和血沫一起從我的嘴裏噴射出來,染紅了麵前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