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爸是臭名昭著的賭徒，為了還清賭債，他把我賣給了村裏的瘋子當童養媳。

媽媽連夜把我搶了回來，我以為她是愛我的。

可第二天，她就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了一個更恐怖的地方——一個專門訓練女孩去討好富豪的地下會所。

她拿著會所老板給的一大筆錢，摸著我的頭說：“琦琦，媽媽這是為你好，在這裏，你才能過上好日子。”

我爸又賭輸了，輸得兩眼通紅。

他一把將我從門後拽了出來。

他指著屋外一個流著口水的男人說：“老三，這丫頭給你，之前的賬一筆勾銷！”

那個叫老三的男人，是村裏有名的瘋子。

他見人就傻笑，還喜歡扒女人的褲子。

我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抱住門框，哭得聲嘶力竭：“爸，不要，我不要去！”

“死丫頭，由不得你！”

我爸掰著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就在我絕望地以為要被拖進深淵時，一個滾燙的東西從天而降。

“啊——”

伴隨著我爸和那個瘋子的慘叫，我媽端著一個空了的開水盆，像一尊殺神，擋在了我的身前。

“王八蛋！想賣我女兒，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她一腳踹在我爸心口，把他踹得在地上打滾。

瘋子被燙得嗷嗷叫，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媽扔掉手裏的盆，轉身將我緊緊地、緊緊地摟在懷裏。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琦琦別怕，媽在呢，媽不會讓你被欺負的。”

那一晚，我蜷縮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裏，聞著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我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最偉大的媽媽。

我以為，我得救了。

可我不知道，那隻是我從一個火坑，墜入另一個地獄的開始。

第二天一早，媽媽破天荒地沒有讓我去喂豬，而是從箱底翻出了一件嶄新的粉色公主裙。

那是我做夢都想要的裙子，隻在鎮上的商店裏見過。

她溫柔地給我梳著頭發，編了兩個漂亮的麻花辮。

“琦琦，媽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看著鏡子裏像個小公主一樣的自己，天真地問：“媽媽，我們去哪兒？”

“去一個貴族學校。”

她一邊說，一邊給我臉上抹香香。

“到了那裏，琦琦就再也不用過苦日子了，能吃上肉，還能穿更多漂亮的裙子。”

我高興地拍著手，對未來充滿了向往。

媽媽牽著我的手，我們坐上了去鎮上的牛車，又轉了一趟長途汽車。

車子越開越遠，窗外的景象也越來越繁華。

最後，車停在了一棟無比氣派的建築前。

這棟樓很高，牆壁是光潔的大理石，卻沒有一扇窗戶，像一個華麗的巨大牢籠。

一個穿著旗袍，妝容濃得像戲子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她遞給我媽一遝厚得嚇人的人民幣。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

媽媽接過錢，手指都在顫抖。

我感覺不對勁，拉了拉她的衣角：“媽媽，我們回家吧，我不想上學了。”

她卻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甩開了我的手。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隻是把錢飛快地塞進包裏。

她丟下一句：“琦琦，媽媽這是為你好，你得聽話。”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個濃妝女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媽！媽媽！”

我哭喊著，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可她頭也不回，背影倉皇，幾乎是落荒而逃。

大門在我身後“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的光。

我被拽進大門的那一刻，回頭隻看到媽媽倉皇逃離的背影。

那個背影告訴我，我被再一次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