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工地搬了十年磚,供弟弟讀完名牌大學。
他成了上市公司高管,娶了富家千金,卻嫌我丟人,把我趕出家門。
“我丈人是市裏的大人物,你一個渾身泥土味的文盲,別出現在我麵前!”
他婚禮那天,我被保安攔在門外,他卻視而不見。
傾盆大雨中,我看著他風光無限的樣子,笑了。
後來,他負責的百億地標項目突發重大安全事故,塌方了。
他作為項目負責人即將鋃鐺入獄,他那位“大人物”嶽父也救不了他。
絕望之際,調查組進駐公司。
當我在一群西裝革履的專家簇擁下,以總工程師的身份出現時,他徹底傻了。
“忘了告訴你,這棟樓,從設計圖紙到承重結構,都是我當年匿名設計的。”
“而你,為了省成本,改了我十八處關鍵結構。”
我弟弟林輝結婚,婚宴設在全市最豪華的六星級酒店。
我提著給他準備的新婚賀禮,一套定製的紫砂茶具,站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外。
兩個保安攔住了我。
“閑雜人等不能進去。”
保安的眼神裏滿是鄙夷,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刮來刮去。
我穿著剛從工地換下的工裝,褲腳上還沾著沒來得及洗掉的泥點。
手上滿是常年搬磚留下的厚繭和劃痕。
這身打扮,和這裏衣香鬢影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是新郎的姐姐,我叫林秀。”我耐著性子解釋。
一個保安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
很快,一身白色西裝、頭發梳得油亮的林輝快步走了出來。
他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快步把我拉到角落,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別來嗎!”
我愣住了,心口像被重錘砸了一下。
“小輝,你說什麼胡話?你結婚,我這個當姐姐的怎麼能不來?”
“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目光嫌惡地掃過我的衣服。
“你看你這身打扮,渾身一股汗臭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要飯的!”
“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嶽父可是市裏規劃局的領導,你讓我這張臉往哪兒擱?”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掉進冰窟窿裏。
十年來,我每天在工地上和鋼筋水泥打交道,風吹日曬。
就是為了供他讀完名牌大學,讓他有出息,能挺直腰杆做人。
可現在,他卻嫌我給他丟人。
不遠處,他穿著華麗婚紗的新娘周倩倩,被一群親友簇擁著走了過來。
看到我,她誇張地捂住鼻子,眉頭緊鎖。
“阿輝,這是誰啊?怎麼一股怪味兒。”
林輝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禮盒,塞給旁邊的保安。
“趕緊把人帶走,別在這兒礙眼!”
周倩倩輕蔑地笑了一聲。
“原來是你那個在工地搬磚的姐姐啊。”
“阿輝早就跟我說了,說你是個連字都不認識的文盲。”
“我們這種家庭,可容不下你這樣的親戚。”
幾個伴娘也跟著嗤笑起來。
“天啊,現在還有女人去工地幹體力活?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你看她的手,比男人的還粗糙,太嚇人了。”
“阿輝真是倒黴,攤上這麼個姐姐,以後可得離遠點。”
我死死地看著林輝,他全程低著頭,不敢看我。
他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裏,從裏到外都涼透了。
我一字一句地問他:“林輝,我也是你的親戚,你也要離我遠點嗎?”
他終於抬起頭,眼神躲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姐,你趕緊走吧,就當是為我好。”
“以後......以後沒什麼事就別聯係了。”
說完,他轉身挽住周倩倩的胳膊,滿臉堆笑地走進了宴會廳。
仿佛剛才那個冷漠無情的人不是他。
保安粗魯地推了我一把。
“聽見沒?趕緊走!”
我被推得一個踉蹌,手裏的茶具禮盒掉在地上。
“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那是我用了一個月工資買的。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
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心已經麻木了。
隔著巨大的玻璃門,我看到林輝正和他那位“大人物”嶽父談笑風生。
他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風光無限。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林輝,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