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必須加快他們的腳步。
讓他們在我完全複明之前,露出最醜陋的馬腳。
我開始頻繁地在“睡夢”中呼喊我去世父母的名字。
這天,我“悠悠轉醒”,拉住陳浩的手,氣若遊絲地說:“阿浩,我昨晚又夢到我爸媽了。”
“他們說在下麵等我......我感覺,我的時間不多了。”
陳浩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ഗ്യ的喜色,嘴上卻急切地說:“胡說什麼!你會好起來的!”
我搖了搖頭,喘息著說:“我想......立一份遺囑。”
他明顯愣了一下。
我繼續說:“我名下那套觀瀾湖的別墅,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想把它留給我遠在澳洲的表哥,小時候,他最疼我了。”
“什麼?”
陳浩和林薇薇的聲音同時響起,充滿了錯愕和不可置信。
那套別墅,是我所有房產裏最值錢的一套,市價近五千萬。
我能“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第二天,陳浩端來的藥,味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苦澀。
林薇薇的語氣也格外溫柔。
“念念,今天王律師會過來一趟,幫你處理遺囑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跟他說。”
下午,一個自稱是“王律師”的男人來了。
他拿出一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煞有介事地在我麵前宣讀。
透過墨鏡,我恢複了三成視力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那份所謂的“遺囑”最下方的一行字。
“本人薑念,自願將名下所有動產、不動產及公司股權,在我身故後,全部贈與我摯愛的丈夫陳浩先生。”
好一個“摯愛的丈夫”。
“薑女士,如果您沒有異議,就在這裏按下手印吧。”
“王律師”將印泥盒推到我麵前。
陳浩和林薇薇一左一右地站在我身邊,語氣溫柔,動作卻不容置喙。
“念念,來,我扶著你。”
陳浩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生疼。
林薇薇則托著我的手掌,引導著我的食指,往那鮮紅的印泥上按去。
我能聞到印泥刺鼻的油墨味。
能感覺到他們兩人急促的呼吸。
我的指尖,冰涼一片。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片鮮紅的瞬間。
我頭一歪,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