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粗暴的打暈,再一次關起來。
這次是醫院地下停車場,廢棄的雜物間。
沈明珠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菀心,你知道嗎?你真可憐。”
她從手機裏翻出一段錄音,按下了播放鍵。
裏麵傳來顧言諾帶著笑意的聲音。
“她今天又把醬油當醋吃了,酸得直皺眉,太可笑了。”
這是上個月發生的事。
我當時還以為,那是我們之間獨有的甜蜜。
原來,他隻是把我的癡傻當成笑料,講給另一個女人聽。
我咬住嘴中軟肉,血腥味彌漫開。
沈明珠欣賞著我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
“你看,他早就嫌棄你了。”
“你治療時那些狼狽的樣子,他都當成趣事講給我聽。”
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針,深深紮進我肉裏。
我衝上去想搶走她的手機,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針頭刺入我的手臂,冰冷的藥劑被推進血管。
我的力氣迅速流失,意識開始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門外傳來顧言諾的聲音。
他來了?他是來救我了?
我拚命想睜開眼睛,想發出聲音,
可藥物的作用讓我動彈不得。
我隻聽到他冷漠的聲線,仿佛我是不值一提的陌生人般。
“別太過分了,我晚上還有個重要的會,不能出任何岔子。”
然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他來了,又走了。
他看到了我被囚禁在這裏,卻又選擇轉身離開。
那一刻,我連心碎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言諾離開後,沈明珠更無所忌憚。
她讓人拿來一把推子,在我頭上嗡嗡作響。
冰冷的刀片劃過我的頭皮,長發一縷一縷地落下。
“瘋子,就該有瘋子的樣子。”
“林菀心,你現在這副模樣,顧言諾隻會更覺得你是個累贅。”
我閉著眼,一動不動,任由她施為。
當一切結束,我虛弱地倒在地上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
是顧言諾發來的消息。
“乖乖等我,會議結束就帶你回家。”
多麼諷刺。
因為藥物和極度的虛弱,我終於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聽到了顧言諾在門外打電話。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清了。
“放心,家裏的麻煩我會處理好,絕對不會影響到項目的進展。”
麻煩。
原來在他心裏,我隻是一個麻煩。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顧言諾的語氣軟了下來。
“是,和明珠在一起,
我才感覺我活著,才感覺一切有了意義。”
“至於菀心......我對她,隻是責任和愧疚。”
責任,愧疚。
唯獨沒有愛。
心底最後那點幻想,終於消失得幹幹淨淨。
後來是保潔阿姨發現,將我送回病房。
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平靜地接受治療,吃飯,睡覺。
三天後,我趁著看護不備,跑出了醫院。
我站在顧氏集團的大樓下,
抬頭看著頂層那間屬於他的辦公室。
顧言諾,我來了。
來做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