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睜眼,沈妙儀躺在病房上,下意識摩挲著媽媽留下的玉石項鏈。
卻摸了個空。
她慌亂起身,連動一根手指都要將她痛暈過去。
“你醒了。”
沈妙儀這才看到,守在病床前的謝瑜白。
旁邊還有抱著小狗一臉擔憂的阮時薇。
玉石項鏈,就掛在小狗脖子上。
沈妙儀直勾勾地盯著謝瑜白。
“把項鏈,還給我。”
他一臉坦然,全沒有做錯事的愧疚。
“你暈倒的時候,薇薇的小狗過生日,我為了顧全禮數,才將你的項鏈送給小狗當賀禮。”
沈妙儀雙眼猩紅,死死攥著被子。
“那是我媽媽給我的!你憑什麼替我做主!”
阮時薇被她突然癲狂的樣子嚇得後跌一步。
“我還給你,我馬上還給你!”
她像真的被嚇到,解開項鏈的手都在抖。
遞給沈妙儀的瞬間,她勾唇甜甜的笑了起來。
清脆的墜地聲回響在病房裏。
眼睜睜地看著最後一絲念想破碎,沈妙儀目眥欲裂。
她僅存的一線理智斷裂,瘋魔似的地砸了手邊能觸及的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毀了我的一切!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謝瑜白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對視。
“你冷靜點!她不是故意的!我賠你個更好的好不好?!”
沈妙儀耳邊嗡嗡作響,早已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她固執地推攘著謝瑜白,不讓他接近自己。
謝瑜白從未被她拒絕過,隻感到小腹升起一股無名火。
他想也不想,一巴掌扇了上去!
手落下的那瞬間,意識到做了什麼的他,心底湧起一陣懊悔。
他幾乎不敢看沈妙儀的眼睛,拽著阮時薇逃也似地離開病房。
沈妙儀呆滯地捂著臉,掩麵嚎啕大哭。
她掙紮著下床,將碎片一點點收攏,緊攥在手心。
碎片劃破掌心,鮮血一滴滴在雪白的被子上綻出血花。
沈妙儀卻像感覺不到似的,眼神空洞如同靈魂也被剝奪。
不知過了多久,沈妙儀才發現手已經滿是血洞。
她麻木地處理著傷勢,繃帶忽然被人搶走。
謝瑜白小心翼翼地為她包紮,眼底寫滿她看不懂的複雜。
“對不起妙儀,剛剛是我太衝動了。”
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最近我疏忽了你,我買了機票,等二十一號我帶你出國散心好嗎?”
“到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沈妙儀忽然笑了。
謝瑜白,你隱瞞的事實,口中所謂的真相,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距離出國,隻剩下三天。
二十一號,等待你的,隻有離婚證和沈妙儀的死亡銷戶通知。
謝瑜白看著她的沉默,隱約不安。
“晚上剛好有個遊艇宴會,我先帶你去參加,剛好放鬆放鬆。”
不等沈妙儀反抗,他已經命人送來了寬鬆舒適的禮服。
甲板上,阮時薇被擁簇在人群中央,衝謝瑜白巧笑嫣然。
“瑜白!快過來。”
看清她身邊的男人,正是自己想要拜訪的合作商。
謝瑜白安頓好沈妙儀,丟下一句很快回來,就匆匆離開。
沈妙儀蜷縮在沙發上,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盯著甲板。
人群爆發出激烈的笑聲,顯得她的身影愈發孤寂。
不知他們聊到了什麼,謝瑜白和阮時薇身影貼近,擁吻在一起。
照片當即流傳在各大社交群。
無數人轉發,誇讚天生一對。
沈妙儀捧著水晶杯的手不斷收緊泛白,鼻尖一陣酸澀。
哪怕知道要離開了,渾身還是忍不住泛冷。
她走到護欄邊,吹著冷風讓自己清醒。
阮時薇走近,和她碰杯,一飲而盡。
沈妙儀皺眉看她,就見她露出甜美笑容,縱身一躍跳下了海!
沈妙儀瞳孔驟縮,下意識伸出手就想拽她回來。
身後一聲暴嗬響起。
“沈妙儀,你在做什麼!”
謝瑜白一把將她撞開,脫了外套跳下去救人。
阮時薇依偎在謝瑜白懷裏不斷咳嗽,雙眼微紅楚楚可憐,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妙儀,我隻是想和你道歉,你為什麼推我!”
周圍咄咄逼人的質問聲越來越大,數不清地人用手推攘著沈妙儀要她給個說法。
沈妙儀麵無表情地盯著相互依偎的兩人,聲音不輕不重。
“我沒做過,你少在這冤枉人。”
謝瑜白煩躁地一扯領帶。
“來人,把她掛到遊艇前麵去!什麼時候意識到錯誤,什麼時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