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院長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歎了口氣。
“沈母的事對不住......你也知道,有謝家壓下來我反抗不了。”
“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就是幫你提交戰地醫生,有高層在他插手不了。”
沈妙儀胡亂點頭,在申請表上填了自己的信息。
她的視線定格在最下方的那行字。
【申請通過者,將進行銷戶,從此不得聯係家人】
沈妙儀的心猛地一顫,不禁苦笑。
媽媽離開,謝瑜白變心。
她哪來的家人?
沈妙儀想也不想,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隻聽到院長的最後一句。
“高層早就找我要你了,你的申請隻是走走流程,等七天後就可以和同行的醫生一同起飛了。”
她渾渾噩噩地點頭離開,想去告訴媽媽自己的決定。
走到停屍房內,卻得知媽媽的遺體已經被領走了。
沈妙儀慌亂地四處詢問,恍惚間聽到護士的議論聲。
“新來的大體老師有夠慘的,已經被阮醫生取走好多器官進行研究了!那屍體慘成什麼樣了!”
沈妙儀一早就知道,媽媽簽下了大體老師的捐贈,可她怎麼能落到阮時薇的手裏?!
她幾乎是飛奔地衝到阮時薇的操作室。
操作台上,媽媽被開膛破肚,腸子四處流落,雙眼死死睜著。
沈妙儀瀕臨絕望,手腳慌亂地想將器官塞回身體裏,眼淚斷了線般落下。
“媽媽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阮時薇肆意的笑從她耳邊響起。
“瞧瞧你落水狗的樣子,哪還有謝夫人的樣子?”
“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家屬的那一欄,是瑜白用你的丈夫名義簽的字呢!”
沈妙儀無助得手都在抖。
他明知道,阮時薇和她是死對頭,媽媽不會有好下場!
麵對阮時薇的笑臉,她再也抑製不住恨意,揚起手狠狠扇去!
有力的大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半點進退不得。
謝瑜白冷若寒冰的聲音響起。
“妙儀,別失態。”
“你也是醫學界的一份子,你該明白,阮醫生是為醫學做奉獻,佛會原諒她的。”
沈妙儀激動得渾身發顫,音量拔高好幾倍。
“做奉獻?!什麼大體老師的遺體,會變成這樣的慘狀?!”
謝瑜白不為所動,隻是命人將她帶回家休息冷靜。
沈妙儀的手死死抓著,她在房門口錄的那段,阮時薇親口承認害死媽媽的證據。
她看清謝瑜白冷峻的眉眼,不得不承認,這份證據沒用了。
在港市,誰敢違背謝瑜白的命令,為她打官司?
沈妙儀雙眼紅腫,用力掙開保鏢的手,下意識地掐著掌心。
“我不走!我要為媽媽收斂屍體。”
謝瑜白的視線觸及她的手,瞳孔微弱地縮了一瞬。
良久,他麵無表情地離開。
“隨你。”
沒等沈妙儀收斂屍體,一群人怒氣騰騰闖了進來,將操作室砸了個稀爛。
為首的刀疤男人指著她。
“你就是阮時薇?!手術害死我媽媽的人!”
她剛想反駁自己不是,就聽見謝瑜白的聲音響起。
“對,她是。”
沈妙儀手腳冰涼,渾身血液騰騰往頭衝去,耳邊嗡鳴不斷。
她聲音嘶啞,拚命和男人解釋。
“我不是!我是沈妙儀,我不是阮時薇!”
刀疤男人一腳踹翻了椅子。
“這操作室就掛著你的名字,你還在這裏害別人的屍體,證據都擺在這!你還敢狡辯!”
“兄弟們,給我打!”
數不清的棍棒落在沈妙儀身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她倉皇護著頭躲避,被拽到中央被人壓住,棍棒猛猛砸向她的右手!
“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害人!”
撕心裂肺的痛意傳遍全身,沈妙儀渾身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遠處,阮時薇躲在謝瑜白的身後,朝她挑釁地比了個中指。
從頭至尾,謝瑜白都沒分給沈妙儀一個眼神,隻擋住宋婉棠的視線。
“別看,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