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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台上，我讓一個實習生進行最基礎的縫合。

這個操作在醫學院，難度等於係個鞋帶。

他手抖得把血管縫成了死結，我讓他立刻滾出手術室。

轉頭他就在醫院內網發帖：

【外科主任周某是個滅絕師太，因為我拒絕她的騷擾，她就公報私仇！】

【天天穿白大褂也藏不住那股騷勁，查房時總“不小心”蹭到我們男醫生的手。】

【聽說她老公早就跟她分居了，這種深閨怨婦就該滾出醫療隊伍，免得殘害病人！】

我冷漠地看完，撥通了電話。

他大概忘了，我是院紀委書記。

我的主抓方向，就是在線錘死所有造謠的蠢貨。

......

“周主任，您找我？”

林瑋站在我辦公室門口，一臉無辜。

我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將平板電腦推到他麵前。

屏幕上是他剛剛發布在內網的帖子。

他掃了一眼，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扯出一個委屈的笑。

“主任，我也是沒辦法。”

“您是科室主任，又是院裏的領導，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實習生，要不是被逼到絕路，怎麼敢說這些？”

我靠在椅背上，靜靜看著他表演。

“我逼你什麼了？”

“查房的時候，您總‘不小心’拍我的胳膊，還說我手長得好看。”

“昨天手術，就因為我沒答應您晚上一起‘吃飯’，您就把我趕出手術室，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我！”

他越說越激動，眼眶都紅了。

“我知道，我人微言輕，說了也沒人信。可我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一個男孩子，也是有尊嚴的！”

我幾乎要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辭氣笑了。

查房拍他胳膊，是因為看他記錄病人數據的姿勢不標準，提醒他手肘要抬高。

說他手好看，是因為外科醫生的手就是第二張臉，我是在鼓勵他保持手指靈活。

至於昨天的手術......

我冷冷開口：“所以，你把髂外動脈當成鞋帶，縫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也是因為我騷擾你？”

他臉色一白，嘴硬道：“那是我太緊張了！您一直盯著我，給我那麼大的壓力。”

“所以你就上網造我的黃謠？”

“我沒有！”他猛地站起來，“我說的都是真的！科室裏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覺得！不信您可以去問！”

好一個“不止我一個人”。

這是拉好統一戰線，準備跟我打輿論戰了。

我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你可以出去了。”

他似乎沒料到我這麼平靜，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腰板，帶著一種“我就不信你敢怎麼樣”的挑釁，轉身走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我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撥通了內線。

“喂，老張，是我，周敏。”

“幫我調一下外科樓三號手術室昨天的全程錄像，對，就是帶音頻的那個。”

“另外，查一下實習生林瑋的檔案，家庭背景，社會關係，越詳細越好。”

“最後，通知院紀委所有成員，一小時後開會。”

“議題：關於我本人涉及性騷擾的內部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