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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您別往心裏去。”

“林瑋那孩子就是年輕氣盛，我回頭說說他。”

第二天一早，外科副主任王海端著一杯咖啡走進我辦公室，一副和事佬的姿態。

“再說，一個女人坐到您這個位置，風言風語肯定少不了。”

“咱們科室那幾個年輕男醫生，哪個沒被您罵過？他們就是覺得您對女醫生更寬容，心裏不平衡罷了。”

他話裏有話，名為勸解，實為施壓。

暗示我一個女領導，就該對男下屬溫和點，否則就是“雌競”，就是“打壓”。

我沒理他，視線落在窗外。

樓下的花園裏，林瑋正和幾個男實習生有說有笑。

看到我的身影，他們立刻收斂了笑容，齊刷刷地投來一種混合著鄙夷和挑釁的目光。

像是在無聲地宣告：我們已經結盟，你完蛋了。

果然，上午的大查房，好戲正式上演。

我走到一個病人床前，翻開病曆：“術後第三天，引流管液體顏色偏深，誰負責的病人？說說你的判斷。”

周圍一片死寂。

我點了名：“張淼，你來說。”

被點到的男實習生站出來，低著頭，就是不開口。

我又點了第二個：“劉洋？”

他也一樣，沉默地扮演一尊雕像。

整個病房，安靜得隻剩下儀器運轉的滴滴聲。

“怎麼？今天集體失聲了？”我笑了笑。

林瑋從人群後方站了出來，不卑不亢地說：“周主任，我們不是失聲，我們是害怕。”

“怕說錯一句話，又被您當眾羞辱，甚至趕出醫院。”

“我們希望醫院能給我們一個公正的環境，而不是活在您的權威霸淩之下。”

他說得義正言辭。

周圍幾個病人家屬不明所以，也開始竊竊私語。

“這醫生怎麼回事啊？”

“看著挺厲害的，原來是欺負實習生啊。”

王海副主任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病人還看著呢。周主任，您看......”

他想讓我退一步，息事寧人。

我合上病曆夾，環視了一圈這群所謂的“正義之士”。

“很好。”

“既然你們覺得我的查房是霸淩，那從今天起，你們幾個，都不用再跟著我了。”

“去跟王副主任吧，他為人和善，從不罵人。”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徑直走向下一個病房。

林瑋等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們以為，這是他們的勝利。

他們不知道，這隻是我清掃垃圾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