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話沒說完,眼圈又紅了。
張大媽義憤填膺,拍著胸脯說:“不行,我得找他們說道說道!哪有這麼欺負媽的!”
我心裏冷笑。
輿論,也是一種武器。
張大媽的“正義執言”很快就在小區裏傳開了。
傍晚,林自軒和林自清黑著臉回了家。
電梯裏,樓道裏,鄰居們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指責。
“自軒啊,你媽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你們做兒女的要多體諒。”
“自清,聽說你又找你媽要錢了?你都多大了,該懂事了。”
兩人一進門,林自軒就把公文包狠狠摔在沙發上。
“媽!你到底想幹什麼?現在整個小區都知道我們不孝了!”
“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正在給林念安削蘋果,聞言,慢悠悠地抬起頭。
“丟人嗎?我怎麼覺得,大家隻是在陳述事實?”
“你!”林自軒氣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林自軒不耐煩地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手裏提著精致的果籃和補品。
年輕人看到我,眼前一亮,恭敬地鞠了一躬。
“蘇阿姨,您好,我是沈澈。我爸是沈建國,您還記得嗎?他前兩天還念叨您,說好久沒見了,讓我來看看您。”
沈建國?
我迅速在原主蘇晚的記憶裏搜索。
是了,是蘇晚丈夫林建軍生前的戰友,關係極好。林建軍去世後,兩家還走動過幾年,後來沈家搬去了別的城市,就漸漸斷了聯係。
這沈澈,倒是生得一表人才,眉眼清朗,比我那便宜兒子林自軒看著順眼多了。
“是小澈啊,快進來坐。”
沈澈進了屋,目光在淩亂的客廳和一臉怒氣的林自軒兄妹身上掃過,眼神裏閃過一絲了然。
他將禮物放在茶幾上,對我說道:“蘇阿姨,我爸聽說您一個人在家,總是不放心。我正好調回本市工作,以後會經常來看您的。”
我熱情地招呼沈澈坐下,給他倒茶,完全無視了我的兩個親生骨肉。
“小澈啊,你真是有心了。不像我們家這兩個,隻會給我添堵。”
沈澈笑了笑,溫和地說:“阿姨,自軒和自清也是工作忙。對了,我公司正好發了兩張下周五的音樂會門票,位置很好,我想著您肯定喜歡,就給您送來了。”
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票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是國家大劇院的交響樂,票價不菲。
林自清的眼睛都直了。她一直想去聽,但票價讓她望而卻步。
我故意將票在手裏揚了揚,對沈澈說:“哎呀,這太貴重了。我一個老太婆,也聽不懂這個。”
沈澈堅持道:“阿姨,您就當放鬆一下。聽說林叔叔生前最喜歡聽交響樂了。”
提到亡夫,我的身體湧上一股悲傷,順勢歎了口氣
“是啊,他最喜歡了。”
我瞥了一眼林自清,她正死死地盯著那兩張票。
機會來了。
我看向林自清“自清啊,這音樂會門票有兩張,我一個人去也無聊。你這周KPI要是能衝到第一名,我就帶你去。”
林自清的呼吸猛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