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彎腰,撿起那張被婆婆張愛華摔在茶幾上的銀行流水單。
上麵的每一筆支出,都像一根針,密密麻麻地紮進我的眼睛裏。
從一年前開始,每個月,都有一筆五萬塊的固定轉賬,收款人的名字,我從未見過。
除了這筆固定轉賬,還有各種大額消費。
香奈兒的包,卡地亞的手鐲,五星級酒店的消費記錄,甚至......還有一張付了十萬塊定金的購房合同。
收款賬戶,和小柔是同一個名字。
而轉出賬戶,是我和陳峰的“共同積蓄”賬戶,裏麵的錢,絕大部分都是我畫廊多年來的盈利。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們為了未來共同攢下的錢。
原來,那隻是我一個人的以為。
他用著我的錢,在外麵給另一個女人構築了一個愛巢。
婆婆張愛華見我臉色慘白,得意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尖銳又刺耳。
“現在看到了?我兒子早就給自己留好後路了!”
“他跟我說過,要不是看在你那個破畫廊還值點錢的份上,他一天都忍不了你這個冷冰冰的女人!”
“你以為你裝病他有多傷心?他高興還來不及!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甩掉你,拿著你的錢和心上人雙宿雙飛了!”
“小柔比你年輕,比你溫柔,肚子裏還懷著我的金孫!你拿什麼跟她比?”
原來,這一切不是一時糊塗,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背叛。
原來,婆婆也早就知情,甚至,是這場騙局的幫凶。
他們一家人,就像一群盯著腐肉的禿鷲,早就盤算著如何將我啃食幹淨。
我以為的三年恩愛,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
我以為的家人,不過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惡鬼。
巨大的荒謬和悲憤席卷了我,我看著張愛華那張得意的臉,忽然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金孫?後路?”
我擦掉眼淚,拿起手機,從容地撥出一個號碼。
“喂,王律師嗎?是我,林舒。”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林小姐,您好。”
“之前拜托您準備的東西,可以啟動了。”
“對,從房子開始。”
張愛華臉上的得意凝固了,她有些警惕地看著我。
“什麼東西?什麼房子?林舒,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耍花招?”我掛掉電話,冷冷地看著她,“很快你就知道了。”
“這棟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房產證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現在,我請你們,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張愛華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你胡說!這是我兒子的婚房!你休想霸占!”
她一邊叫著,一邊手忙腳亂地給陳峰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哭天搶地地喊:“兒子啊!你快回來!這個毒婦要把我們趕出去了!她要霸占我們的房子啊!”
不到二十分鐘,陳峰就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他一把將我推到沙發上,雙目赤紅。
“林舒!你鬧夠了沒有!你騙我,扣下錢,現在還要搶房子!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們!”
我扶著沙發扶手站穩,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癲的男人,心裏一片冰涼。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我閨蜜發來的消息,我之前讓她幫我查查那個小柔的底細。
點開消息,是一張照片,和短短一行字。
看到照片上的內容,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那是一種比背叛更深、比欺騙更惡毒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