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對我比親媽還好。
偷偷給我塞錢,幫我罵不爭氣的老公。
我感激涕零,把她當成唯一的依靠。
直到女兒高燒不退,總在夢裏喊著“奶奶的湯好苦”。
我撬開她床頭的首飾盒,裏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滿滿一盒白色藥片。
我才明白,她要的不是我的感激,是要用我女兒的命,換一個能傳宗接代的孫子。
女兒妙妙發燒的第三天,我老公周明終於從外麵回來。
他一進門就嫌棄地皺起眉頭:“怎麼一股藥味兒?蘇晴,你就不能把家裏收拾利索點?”
我抱著懷裏昏睡的女兒,心力交瘁:“妙妙病了,我哪有心思管別的。”
“小孩子發燒不是常事嗎?你至於搞得天要塌下來一樣?”
周明不耐煩地脫下外套,徑直走向了臥室。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也隔絕了我最後一點希望。
這時,我媽趙玉蘭提著保溫桶匆匆趕來。
她一看到我的樣子,就心疼地拍著我的背:“別理他,男人都一個德行,沒一個靠得住的。”
“快,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媽給你燉了雞湯,先喝點墊墊。”
她麻利地盛出一碗湯,又將一個厚厚的信封塞進我手裏。
“這裏麵是五千塊,你先拿著給妙妙看病,不夠媽再給你。”
我的眼眶一熱,瞬間就紅了。
結婚五年,周明對我越來越冷淡,隻有我媽,始終把我當心尖肉一樣疼。
我哽咽著推辭:“媽,我還有錢,您自己留著花吧。”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麼。”
趙玉蘭硬是把錢塞進我口袋,歎了口氣。
“都怪周明這個混小子,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整天就知道在外麵花天酒地,要不是看在妙妙的份上,我真想讓你跟他離了算了!”
她的話,句句都說在我心坎上。
在這個冰冷的家裏,我媽是我唯一的溫暖和依靠。
我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媽,謝謝您。”
“謝什麼,我們才是一家人。”
趙玉蘭慈愛地摸了摸妙妙滾燙的額頭。
“孩子生病,最累的就是當媽的。你快去歇會兒,我來守著妙妙。”
我實在是撐不住了,便回房躺下。
我媽坐在床邊,端著一碗她帶來的“獨家秘方”的草藥湯,一勺一勺地喂給妙妙。
“乖孫女,這是外婆專門給你熬的,喝了病就好了。”
我心裏暖暖的,有媽在,真好。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見女兒在哼唧。
我沒多想,以為是孩子生病不舒服。
可半夜我再去看妙妙時,發現她燒得更厲害了,小臉通紅,嘴裏還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麼。
我湊近一聽,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說:“外婆......湯好苦......不喝......”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媽的湯,不是加了冰糖嗎?怎麼會苦?
我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聽錯了。
我媽那麼疼妙妙,怎麼可能害她。
第二天一早,我媽又來了。
她看著溫度計上39.5的數字,比我還著急。
“這醫院怎麼回事,連個發燒都治不好!”
她一邊罵,一邊又拿出保溫桶。
“晴晴,別信西醫那些東西,都是虎狼之藥。”
“來,喝外婆的湯,這個最養人。”
她舀起一勺褐色的湯藥,遞到妙妙嘴邊。
妙妙下意識地往後躲,小手推著勺子,哭著喊:“不喝,苦......”
我媽的臉色僵了一下。
但她很快又堆起笑容:“乖妙妙,良藥苦口,喝了病才能好呀。”
她半是哄騙半是強硬地把一碗湯都喂了下去。
我看著女兒被嗆得直咳嗽,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媽,要不今天別喝了吧,孩子好像不太舒服。”
我媽立刻不高興了。
“蘇晴,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害我親外孫女不成?”
“我這都是為了她好!你爸當年就是靠我這方子調理好身體的!”
聽到她提起我爸,我不敢再說什麼。
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把那碗苦澀的湯藥喝完。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到了晚上,妙妙開始上吐下瀉,整個人都虛脫了。
我抱著女兒冰冷的小身體,第一次對我媽的“愛”,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