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牆之隔,顧臨淵心尖上的青梅在嬌喘求饒。
我麵無表情地解決完叛徒,拖著帶血的合同塞入門隙。
下一秒,衣衫不整的江鹿依氣急敗壞地把我扯進去。
“我就知道你圖謀不軌,打著保鏢的幌子偷窺我和臨淵哥哥辦事,該不會是想加入我們吧?”
我表情崩裂,對這個蠢貨的耐心積攢到爆發邊緣。
申城所有社會名流都要喚我一聲“綰姐”,恨不得用錢砸死我,跪請我去當貼身保鏢。
如今到她嘴裏卻變成了邀寵的蕩婦。
我提醒顧臨淵:“顧少,合同到手此地不宜久留,請您不要放縱江小姐。”
本以為顧臨淵會和往常一樣迅速撤離,遠離危險。
結果他一臉饜足地攬著江鹿依的肩膀,似笑非笑對我說:
“舒綰,這次行動是你故意騙我來的吧?”
“沒和你打野戰是不是很失望?別忘了你下賤的身份永遠配不上我。”
我的心從頭冷到腳。
他不會也以為,我任勞任怨待在他身邊三年,是因為喜歡他吧?
......
1
還不等我澄清,江鹿依就醋海翻波。
“賤人,難怪你天天穿黑色緊身衣到處亂晃,是想用36D勾引臨淵哥哥吧?他才不會像其他男人那麼粗俗!”
她搖晃著顧臨淵的胳膊撒嬌。
“臨淵哥哥,她每次都能圓滿完成任務,這麼能幹肯定是靠被人幹出來的,臟死了,你快把她趕出顧家好不好?”
顧臨淵沒說話,視線緊盯著我。
三年的相處經驗,我知道他不喜歡解釋,想讓我來解決。
我扯了個微笑,恭敬地對江鹿依說:
“江小姐,我隻是個保鏢,不敢對顧少有非分之想,穿緊身衣是為了方便夜間行動,白天我不怎麼出門。”
“我身上有顧家安裝的定位器,你若沒安全感,可以隨時調取我的行蹤。”
江鹿依一愣,哭得好不可憐。
“什麼意思?你在內涵我無理取鬧,仗勢欺人你一個臭保鏢嗎?”
她不依不饒,顯然針對上我:
“夏舒綰,誰家保鏢能和主人同吃同進就差同睡了?”
“除非你現在發毒誓這輩子不會跟臨淵哥哥在一起,否則就變成人彘永不超生!”
我火氣“噌”一下子上來,完全跟她講不通,索性掏出通訊器安排對接的直升機降落。
剛掛斷電話,迎麵挨了一巴掌。
“舒綰,你的膽子越來越大,學會替我擅自做主了?”
顧臨淵居高臨下,掐住我下巴:“你是心虛了,還是單純關心我的安危?”
我臉上火辣辣的疼,感覺無比憋屈,胸口堵著一口氣喘不上來。
“顧少,這裏不安全,秦老大的人馬上就要來了,再不走...”
江鹿依打斷我的話,火上澆油:
“臨淵哥哥你看她,連毒誓都不敢發,平時絕對沒少意淫你。”
“這種垃圾堆裏活下來的女人最是蛇蠍心腸,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心思勾引你。”
“要我說,今天就把她丟在這無人區裏好好反省,等她什麼時候認清自己的地位再讓她回去。”
聞言,顧臨淵竟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踹開,抱著江鹿依登上直升機。
2
“舒綰,如果你現在承認喜歡我,我就念你坦白從寬的份上帶你走。”
我聽見不遠處的槍聲,麵無表情。
“顧少別開玩笑了,你們先走,我來打掩護。”
我轉頭破窗而下,心裏蔓延陣陣的酸澀。
十歲那年父母雙亡,我在垃圾堆裏與老鼠搶食,是顧母救了我。
她與朋友出門度假,不幸走散被仇家追殺躲到貧民窟。
她待我極好,讓我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生活,還教我讀書寫字。
可惜好景不長,她的仇家綁架我逼她現身,她為了保護無辜的我殞命。
“小綰,李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她吐了好多血,連聲音都模糊不清,還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懇求我。
“長大後...替我守護好我兒子,他的出身注定腥風血雨,他不能死...”
自那以後,灰色搏鬥、地下拳場我通通待過,隻為磨煉一身好功夫。
成年後我來到申城,找到她兒子,無怨無悔跟在顧臨淵身邊三年。
可在顧臨淵身上,我始終看不到她半分影子。
還沒等我從思緒中回過神,一把冰冷的槍抵在我後腰上。
“綰綰,我們又見麵了。”
男人用指腹描繪著我五官,像是貓逗老鼠般惡劣。
“三年前我讓你做我女人,你不願意,現在後悔了嗎?”
“顧臨淵為了一個玩物丟下你,寒了你的忠心,你怎麼還要護他?”
我一個後踢襲向他命根,不料腳腕被狠狠握住。
“這麼迫不及待?放心,我母胎單身二十七年,一直在為你守身如玉。”
滾燙的觸感使我升騰燥熱,我幾乎是嘶吼出聲。
“你在空氣中下藥?卑鄙小人,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我準備咬舌自盡,他先一步擊暈我,喃喃自嘲:
“綰綰,我們打個賭吧,看看顧臨淵值不值得你付出一輩子。”
“如果你輸了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再次清醒,我鼻尖盡是消毒水味,全身像被卡車碾壓過一樣疼痛。
眼前是江鹿依絕望的哭喊,顧臨淵病態偏執的淩虐。
“夏舒綰,你竟敢背叛我和別人苟合,你怎麼敢?”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還沒品鑒過的東西其他人怎麼配?我要弄死你這個不聽話的浪貨!”
江鹿依眼神空洞,身下的鮮血流了一地。
“臨淵哥哥,我不是夏舒綰,我是依依啊。”
“我懷孕了,求求你放過我,寶寶會死的...”
我心中的信念瞬間崩塌,沒想到顧臨淵嘴角的刻意刁難是因為想馴服我得到我。
眼見江鹿依有生命危險,我強忍著胃中翻湧來到沙發前,揪住顧臨淵的衣領往後拖。
“顧少,你清醒一點,你快把她們母子弄死了。”
突然,顧臨淵反攥住我的手,將我按在滿是臟汙的地毯上。
“醒了?還裝什麼清高呢?”
“這些年我睡過的女人不都是你來收拾狼藉的嗎?”
“夏舒綰,承認自己喜歡我很難嗎?不然你為什麼願意跟在我身邊三年,用命替我赴湯蹈火?”
他用手按壓我身上的假吻痕,將我的病服推到胸口。
“我憐惜你,所以先拿她們練手,結果你嫉妒了就要爬別人的床報複我?”
“那我現在就滿足你,讓你再也不敢勾引其它男人,隻能成為我的專屬泄欲工具!”
我頓時心跳如鼓,鉚足勁一巴掌將他的頭打偏過去。
3
“夏舒綰,你敢打我?”
我死死盯著他雙眼,一字一句說道。
“顧臨淵,我是自由身沒簽賣身契,除了我自願,沒人能強迫我做任何事。”
顧臨淵僵住。
我徹底打破他所有幻想:“我不喜歡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是你的事,別來攀誣我!”
顧臨淵瞳孔驟縮,甩了兩下頭,繼而滿是嘲諷和冷漠。
“我真是小瞧你的嘴硬,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拒絕我的寵幸。”
他抱起江鹿依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重歸寂靜。
我望著牆上顧母與顧臨淵的合照,有些恍惚。
初來顧家的時候,顧臨淵與我情同手足。
我幫他掃清障礙,他亦對我重下承諾:“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天帶著你吃香喝辣,你是我最信任的夥伴。”
現在想來,那時的情誼也不過是讓我放下防備的偽裝而已。
不出十分鐘,顧臨淵的助理推門而入,趾高氣揚地交代我新任務。
“顧少說了,你害江小姐受到驚嚇差點流產,必須得將功贖罪。”
“今晚北區開了場拍賣會,顧少要求你用一元的價格競拍天價粉鑽補償江小姐。”
聽到他的話,我忍不住笑出聲。
拍賣會最低競價一百萬起步,顧臨淵鐵了心要整我。
最後看了眼顧母照片,我換上衣服執行任務。
等我拿到粉鑽時,身上添了八個刀口,右手還被人廢了。
癱在馬路邊剛喘口氣,發現本該在顧臨淵身邊的江鹿依被幾個醉鬼圍著。
“穿著露點睡衣就跑出來晃蕩,是哪家純情小姐這麼欠騎啊?”
“幹脆你別回家了,今晚哥幾個帶你體驗公園Play。”
為首的黃毛戴著條粗金鏈,抬手朝江鹿依胸口抓去。
江鹿依嚇壞了,連連後退,餘光瞥見我大聲呼救:
“夏舒綰,我肚子裏還揣著臨淵哥哥的孩子,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別忘記答應過他也會保護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抄過石頭往那幾人砸去。
黃毛腦袋被磕出血,氣急敗壞地一拳揮來。
“哪來的多管閑事?我睡她不睡你,你碧癢了...”
話音未落,我順勢拽他手臂一個過肩摔,把兩百斤的人當場摔暈過去。
看見我渾身是血不好惹,其它人立刻酒醒,急忙將人帶走。
“我們開個玩笑而已,別動手,馬上滾。”
我也不打算久留,準備回顧家交差。
江鹿依拉住我袖子,指著我兜裏的粉鑽,眼眶微紅。
“夏舒綰,謝謝你不計前嫌救我。”
“我看清臨淵哥哥的真麵目了,他根本不喜歡我,他把我當成你的替身發泄欲望。”
“你為什麼還要聽他的話用命去搶奪粉鑽?他是打著我的幌子折磨你,我早就被醫生治好了。”
我剛想扯回袖子,一把砍刀直直劈向江鹿依。
“小心!”
我猛地推開她,自己卻沒躲過,生生挨了第九刀,意識模糊地向後倒去。
“把這倆娘們拖進巷子,敢動老子的小弟真是欠調教。”
混混脫下褲子朝江鹿依走去:“這女人還是個孕婦,今天爽大發了。”
“別...別碰她...”
我拚命掙開身上的人,一腳踹向混混。
“媽的,你還敢還手?”
“你們幾個按好她,我要親自幫她開瓢。”
六個酒瓶輪番砸向我腦袋,鮮紅的血順著下巴滴下來,大腦一陣轟鳴。
江鹿依爬起來想救我,卻被混混踹在地上險些流產。
一道槍聲響起,所有人停止了動作。
4
順著槍聲來源,顧臨淵一步步朝著江鹿依走去。
“別怕,我來了。”
我正鬆一口氣。
江鹿依馬上哭著對他說:“臨淵哥哥,這些人都是夏舒綰安排的,她想殺了我們的孩子!”
顧臨淵皺眉,把她交給助理送去醫院,審視地打量我。
我臉色慘白:“我沒有害江鹿依...”
“嘭!”
子彈廢了我另一隻手,壓抑了一整天的劇痛讓我止不住尖叫。
“沒用的東西,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
他把槍口對準混混:“說,是誰派你來的?”
混混嚇得尿失禁,哆哆嗦嗦指向我。
“是綰姐指使我們強奸江小姐,她說江小姐不配擁有天價粉鑽,更不配生下您的孩子。”
顧臨淵怔了一下,仰天大笑。
“夏舒綰,你真有本事讓我又愛又恨。”
他俯身掐住我脖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做我的女人或者死。”
就在這時,一雙熟悉的高跟鞋撞入我的眼球。
雍容華貴的女人狠狠剜了顧臨淵一巴掌。
“逆子,她隻是把殺人利刃,現在沒了鋒芒就必須舍棄,這點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
“你的妻子隻能是門當戶對的依依,要是再執迷不悟,顧家的繼承人你也不必當了。”
我幾乎是瞬間抬頭,眼淚模糊了視線:“李阿姨,你沒死?”
“啪”的一巴掌落在我臉上。
“為什麼...”“啪!”
又是一巴掌,將我想說的話堵了回去,我嘔出一口鮮血。
顧母搶走價值不菲的粉鑽,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區區一個乞丐也配喚我阿姨?”
“我可不是李瑾妍那個短命鬼,我叫李瑾韻,我和她是不共戴天的雙生花。”
我如遭雷擊,呼吸微顫——
她勾唇冷笑,視線移到顧臨淵身上。
“我兒子三年前因為你長了顆戀愛腦,竟以命相逼要娶你,所以我派人挖出你的底細並銷毀幹淨,利用你的報恩替臨淵做事。”
“現在他羽翼豐滿,依依也懷孕了,便留不得你這個變數。”
“臨淵,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母親,今天就殺了她!”
顧臨淵神色微閃,看見助理打了一個“安排妥當”的手勢後,壓下心底的緊張與不安,朝我雙腿處又開了兩槍,吩咐混混:
“你們幾個要是不想進監獄或者被報複,今晚就把這臟女人做得幹淨些。”
“她剛剛是怎麼讓你們欺負依依的,你們就怎麼百倍還在她身上,直她到咽氣。”
哈哈,他們全被顧臨淵的演技騙了吧?
他這種無恥的發情狗,曾經會以死相逼要娶我?
在利益與情份上,我從來不會被他選擇。
“顧臨淵,是我看錯了人,你就是個該死的畜生!”
轉身的瞬間,顧臨淵心頭沒來由一跳。
可想到助理會在他們走後救下我,現在隻是演戲給顧母看,他這才心安理得地離去。
混混們猥瑣地撕開我衣服。
我終於忍不住絕望崩潰,此刻多麼希望顧臨淵給我的三槍都是致命的。
這樣我就不用麵對殘酷的真相,承受無盡的屈辱。
忽然,幾個大男人悶聲倒地,高大冷峻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我。
“後悔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殺了顧臨淵?”
看清他的臉後,我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氣。
“願賭服輸,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在這之前...”
歇斯底裏的怒吼響徹小巷。
“我要親手讓顧氏家族消失在申城,他們欠我的我要一筆筆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