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帝首開女子科舉,我金榜題名!
可蛇蠍柳遙遙煽動同窗撕毀進士文書,
更買凶毀橋,斷盡所有人重錄功名的後路!
甚至將我剜眼推崖!
重生歸來,冷眼旁觀這群蠢貨跳進自己親手挖的墳墓。
這一世,我要他們百倍償還,剜眼之痛,墜崖之苦。
......
永昌元年的風,吹過國子監烏泱泱的人頭。
我捏著那份嶄新的進士文書,站在國子監的廊下。
女帝登基,新增了女子恩科,我也蒙陛下恩澤考上了進士。
“殿試魁首是柳家小姐?”
“女帝新政,還不是便宜了這些權貴之女?”
奉承聲裏,柳遙遙彎起嘴角,笑聲又高又尖。
前世,就是這張臉,以盡顯“名仕風流”為由,笑著煽動所有人撕了文書。
然而女帝新政,正是為天下女子開拓道路之初,我們第一批女進士,是女帝為天下女子做出的表率。
怎容柳瑤瑤用兒戲破壞?!
我看出了其中關竅,阻止他們自毀前程,並帶著他們穿過暴雨,及時趕赴殿試,成為殿試第一,被陛下封為郡主。
而柳瑤瑤因為算計失敗,沒有及時補錄文書,無法進入殿試獲得名次,失去“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還被女帝以“蔑視恩科”為名降罪。
被家族除名後,柳瑤瑤跳崖自殺,死前說一切都是因為我嫉妒她,怕她參與殿試,會奪走我第一的名頭,才故意不讓大家和她一起撕毀文書!否則,女帝怎會責眾!她怎麼無法進入殿試!
可笑,分明是她怕被揭穿自己無才無德的真相,故意鼓動大家撕毀文書,買通樵夫砸爛木橋,甚至挖了我的眼睛。
重生回來,我定要這裏所有的人都血債血償!
清除進士資格!
草菅人命,輕視權責,他們不配為天下蒼生父母官!
“莫盈?發什麼呆?”
一個男聲在身側響起。
梁司穀。
我的未婚夫,也是前世把我推下懸崖的人。
我猛地向後一撞,脊背磕在廊柱上,鈍痛讓我回過神。
看著他那張寫滿虛偽關切的臉,我隻覺得惡心。
梁司穀臉上閃過不耐,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卸了我的骨頭。
“最後問你一次,可願隨遙遙一同‘討彩’?”
他嘴裏說著風雅的詞,手上卻毫不鬆懈。
“撕了這勞什子,再去官府重錄,別掃了大家的興。”
“恕不奉陪。”我甩開他。
梁司穀不怒反笑,轉身一把將柳遙遙摟進懷裏,動作輕浮:“還是遙遙懂得情趣。”
我看著這對男女。
柳遙遙甚至懶得多看我一眼,隻用眼角餘光掃過,唇邊掛著一絲不屑。
她高舉酒盞,嬌聲喊道:“諸君!撕了這功名文書,方顯我輩風流!”
“柳家姐姐說得對!金榜題名俗人事,撕書縱酒真風流!”
四十九名新科進士,被蠱惑般紛紛響應。
我一言不發,在柳遙遙誌得意滿的注視下,從袖中取出備好的謄抄副本遞給她。
“既然是遙遙姐的雅興,莫盈豈敢不從?”
柳遙遙得意一笑,當眾將“我”的文書撕得粉碎,揚手撒入曲江。
“好!”
眾人轟然叫好,紛紛效仿,江麵上盡是功名的碎屑。
我將真正的文書藏好,數著飄落的紙片。
第四十九片沒入水中時,天邊一聲悶雷。
抬眼望向城西,天際線已被墨色浸染,烏雲層層疊疊,正向城中壓來。
眾人興致不減,湧向江邊酒樓的粉牆,揮毫潑墨,留下那句狂妄的“名言”。
我看著這群蠢貨,攥緊了袖口。
那場引發山洪、衝毀官道的暴雨,馬上就要落下了。到時候,他們耽誤了補錄,將錯失今年的殿試。
梁司穀也想到了這條,禁不住提問。眾人緊張起來。
“有一條近道,定能趕在官府閉門前重錄!”柳遙遙嬌聲提議。
眾人歡呼著,簇擁著她往山路走去。
我不動聲色地跟在隊尾。
柳遙遙忽然停下,轉身麵對我,手裏把玩著一條懲戒用的紅皮鞭。
她湊到我耳邊,氣息拂過我的臉:“國子監甲班班規第三條,不合群者,當眾鞭三十。”
她的指甲,輕輕劃過我藏著真文書的袖口,留下三道淺痕。
“趙莫盈,你最好別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