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粗暴地撞開。
父親和母親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他們看著我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悲痛和憤怒,而是下定決心的、冰冷的寒意。
“看看你!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父親的聲音嘶啞,帶著疲憊,
“我們想了幾天幾夜,你......你不是瘋了,就是骨子裏爛透了!不能讓你再害人!”
母親在一旁哭訴,聲音尖銳:
“我們造了什麼孽啊!生了你這麼個魔鬼!”
領頭的醫生上前一步:
“根據你父母反映的情況和你在網絡上的言行,我們判斷你存在嚴重的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及其他精神問題,需要強製入院治療。”
他示意身後的男護工上前。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我沒病。”
我的聲音因為許久未正常進食飲水而幹澀。
“沒病?”
母親尖叫起來,
“沒病你會殺你奶奶?你看看你說的話,做的事!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嗎!”
父親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對醫生道:
“帶走吧,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就在護工抓住我胳膊時。
我猛地掙脫了束縛,抓起桌上果盤裏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地捅在了父親身上。
他悶哼一聲,低頭看著紮在腹部的刀柄,又抬頭看我,眼神裏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震驚和劇痛。
“你,你真要。”
他話未說完,身體已開始搖晃。
母親呆滯了一秒,隨即像瘋了一樣撲上來,用盡全身力氣捶打著我。
“殺人犯!畜生!你連你爸都要殺!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都殺光才滿意!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你這個禍害!你會下地獄的!”
她的哭喊聲撕裂空氣。
我鬆開刀柄,任由母親撕打,臉上甚至帶著一種解脫般的、盡乎殘忍的冷笑。
“你們都該死。”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毒針一樣紮進每個人的耳朵。
混亂中,那名領頭的醫生迅速取出鎮靜劑,在其他護工的協助下,狠狠紮進了我的脖頸。
冰涼的液體強行推入血管。
世界開始旋轉、模糊、扭曲。
母親歇斯底裏的哭罵聲、醫生們緊張的呼喊聲、父親壓抑的痛苦呻吟聲,所有的一切都迅速離我遠去。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破碎的、混亂晃動的人影。
然後,意識沉淪,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