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血濺佛堂的事情,如同一場風暴,很快就席卷了整個京城。
葉珊珊被罰禁足一月,不痛不癢。
而我,雖然沒有受到責罰,卻也成了太後口中缺少規矩的人,徹底被京城圈子排斥在外,可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這日午後,我正在院中練劍,宇文硯卻來了。
我收劍入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見他時,他還是掛著那副令人作嘔的姿態。
他看著我,居高臨下。
“非晚,那天佛堂的事情,太後已經不追究了。但你鬧出的風波總要收場。”
他自顧自地坐下,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已經和珊珊說好了,隻要你備上一份厚禮,親自登門向她賠個不是。她便會對外宣稱,當日之事隻是姐妹間的一場誤會。”
“如此一來,你的名聲也能挽回一二。”
我靜靜地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我緩緩開口。
“你的意思是她設計陷害我,想要置我於死地,到頭來還需要我登門道歉嗎?”
宇文硯皺起了眉,臉上顯出些許不耐煩。
“你何必如此計較?珊珊已經被禁足了,也算受到了懲罰。”
“你一個女子,名節大過天,如今全京城都在看你的笑話,我這是在為你著想!”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我麵前,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已經為你鋪好了台階,你順著下來就是了,別再耍你的大小姐脾氣,這對你我兩家都沒有好處。”
我笑了,笑聲裏滿是嘲。
“好處?宇文硯,你所謂的好處就是讓我向仇人卑躬屈膝,用我的尊嚴去粉飾你們的太平?”
他終於失去了耐心,摔碎了手裏的杯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虞非晚,你不要不識抬舉,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嗎?若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早就任你自生自滅了!”
“我如今被你連累,成了京中笑柄,還要反過來為你收拾爛攤子,你到底明不明白,是我在屈尊降貴地幫你!”
我看著他那張漲紅的臉,嗤笑出聲。
“好啊。”
宇文硯發愣,顯然沒料到我會答應。
“你說什麼?”
我重複了一遍,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我說,好啊。你想讓我道歉,可以。”
“隻要你現在去皇宮前長跪不起,向全天下人宣告,你宇文硯忘恩負義,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你辜負了我十年情深,愧對我為救你而廢掉的這條手臂。”
“隻要你做到,我立刻就去給葉珊珊磕頭賠罪,如何?”
宇文硯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瘋了!你竟然讓我去自毀名聲?!虞非晚,你簡直是可惡至極!”
“看來你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就收起你那副令人作嘔的嘴臉,滾出我的家。”
宇文硯氣急敗壞,他連連點頭。
“虞非晚,你給我等著,等你被所有人唾棄,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別來求我!”
他撂下狠話後便拂袖而去,他篤定了我會後悔。
宇文硯以為,我已經徹底困死在了京城這座牢籠裏。
他以為,我除了依附他,再無出路。
真是可笑至極!
三日後,風雪交加。
我換上了鐵衣鎧甲,騎著馬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