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退婚的事情讓我一夜之間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但我並未理會。
每日隻在院中,學著用左手練劍,現在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這天,皇家在護國寺為北境將士祈福,我和家中的人必須出席。
我剛在蒲團上跪下,葉珊珊就帶著一群貴女,直接將我圍堵在了中央。
“喲,這不是虞家那個被退婚的廢人嗎?這種聖潔之地,也是你能來的?”
她話語裏盡是嘲諷,嫌惡的眼神絲毫不掩飾。
我甚至懶得抬一下眼皮,隻當是犬吠。
見我不語,葉珊珊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忽然高高舉起手中的觀音像。
“諸位請看!這可是太後娘娘親賜,由得道高僧開光的‘護國觀音’,今日我請入大殿,來保佑我大祁將士平安!”
她說著,故意捧著玉像,搖搖晃晃地從我身邊走過。
“虞非晚,你還不快跪下,為我朝將士,也為你父親和兄長祈福嗎?”
她將玉像湊到我的麵前,幾乎快貼到了我的臉上。
葉珊珊姿態傲慢,嘴角笑有些不懷好意。
我依舊跪在那,巋然不動。
下一刻,葉珊珊發出一聲尖叫,那尊價值連城的觀音竟直直朝著地麵摔去。
“啪!”
清脆的碎裂聲響徹整個大殿,白玉觀音摔得四分五裂!
“啊——!”
葉珊珊立刻癱軟在地,指著我聲淚俱下:
“虞非晚,你好惡毒的心!”
“你因為退婚之事心生怨恨,竟敢當著滿天神佛的麵,毀掉護國觀音!”
“你是想詛咒我大梁將士,詛咒你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嗎?!”
這番話何其歹毒,直接給我扣上了詛咒將領的罪名。
瞬間之內,殿內所有侍衛的佩刀,都“唰”地一聲出鞘,刀尖直指向我。
“驚擾太後鑾駕,衝撞滿天神明可是大罪啊!”
“你又毀掉了護國觀音,根本就是叛國!”
葉珊珊指著我痛斥道,一旁的將士氣憤更甚。
宇文硯就站在不遠處,他絕對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我看著他,想看看他會如何反應。
隻見他臉色一變,快步走上前來,卻不是為我辯解。
他直接對著匆匆趕來的太後跪下,痛心疾首地說道:
“太後娘娘!非晚自退婚後,性情大變,心中多有怨懟。”
“今日之舉,定是她一時糊塗才鑄成的大錯!請太後看在虞家滿門忠烈的份上,從輕發落!”
他這番話看似求情,實則字字誅心,直接坐實了我“因私怨而毀掉護國祥瑞”的罪名,他親手將我送上了絕路。
我緩緩站起身,沒有辯解一句。
我隻是走到那堆破碎的白玉前,俯身,撿起了最大的一塊碎片。
然後,我做了一件讓所有人肝膽俱裂的事情。
我用那塊鋒利的玉石碎片,狠狠劃過自己的左手手掌!
皮肉翻卷,鮮血瞬間湧出。
我舉起流血的手,任由鮮血滴落在地,觸目驚心。
“我虞家三代鎮守北境,流的血比這滿殿香油都多。”
“我父兄如今正在沙場,以命相搏,靠的是手中鋼刀,身上的鐵甲,而不是這一塊摔在地上就會碎的石頭!”
“你們說它能護國,它連自己都護不住!”
我猛地轉身,將那塊沾滿我鮮血的玉石碎片,狠狠擲於宇文硯的腳下!
“宇文硯!你用你的嘴皮子護國,我虞非晚用我的血!”
“今日起,我便以我滿門榮耀在這佛前立誓!北境不破,虞家不退!此心若有半分虛假,便如此玉,粉身碎骨!”
“我的榮耀我要自己掙,我父兄的平安我親自去守,不靠神佛,更不靠你們這些隻會耍嘴皮子的懦夫!”
我說完後,不再看任何人,徑直朝著殿外走去,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