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那個曾經對她百般嗬護,叮囑她要擦亮眼睛看清人的老人,如今卻不明不白地沒了。
許明舒的情緒徹底失控,她往前邁了一步,指著季宴辰和他身後的黎千瑤,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彌補?你拿什麼彌補!季宴辰,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爸給的,是我許家給的!我不僅要追究,還要讓你和黎千瑤身敗名裂,讓你們為我爸的死付出代價!”
黎千瑤這時候突然從季宴辰身後走出來,快步衝到許明舒麵前,伸手抓住她的手。
力道不小,眼神裏卻滿是“懇切”:“明舒,都是我的問題,要怪你就怪我,千萬不要怪宴辰,哪怕你要我以命抵命,我也願意的。”
許明舒隻覺得惡心,她用力想甩開黎千瑤的手,可對方卻抓得更緊。
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可沒成想,黎千瑤像是被她推得失去了平衡,“啊”的一聲輕呼,直直地摔倒在地。
落地的瞬間,黎千瑤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抬頭看向季宴辰,聲音柔弱得讓人心疼:“宴辰......”
季宴辰看到這一幕,臉上最後一絲溫潤也消失殆盡。
他眉頭緊皺,眼神裏滿是怒火,快步走到許明舒麵前,語氣冰冷刺骨:“我說了,你有什麼衝我來!別對千瑤動手!”
許明舒揚起頭,走到黎千瑤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地上的黎千瑤打了一巴掌。
黎千瑤的臉上瞬間冒出紅色指印。
許明舒張口:“剛才我真的沒動手,不過,現在動了!”
季宴辰低聲怒吼:“瘋子!真是瘋子!”
說完,他不再看許明舒一眼,彎腰小心翼翼地抱起黎千瑤,轉身就往門口走。
仿佛身後的許明舒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許明舒徹底死心,她衝向醫院的太平間,想找到父親的屍體,如今想找到真相,隻有進行屍檢。
可等她趕到,工作人員告知,屍體早已火化,而簽字的人就是季宴辰。
他仗著女婿親屬的身份簽了字。
“季宴辰,季宴辰......”
許明舒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她猛地攥緊雙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隻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減輕心裏的疼。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是她識人不清,錯把豺狼當良人,是她當初不聽父親的勸告,執意要嫁給季宴辰,才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下場!
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滴在地上碎成一片冰涼。
......
許父去世第七天,許明舒依舊不肯讓老人下葬。
得知許父去世的叔叔伯伯為其準備頭七,並勸說許明舒讓她同意將骨灰下葬。
許明舒卻固執地將骨灰抱在懷裏,不肯鬆手,那些人隻得向季宴辰求助。
別墅內,季宴辰推門而入,看著房間裏的憔悴許明舒眼底閃過動容,想上前,卻又退了一步。
半個小時後,他端著冒著熱氣的茯苓丹參湯進來,看著許明舒發紅的臉頰,伸手便想像之前那樣感受下溫度,卻被季明舒偏頭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