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作為外交官之女,穿越交火區抵達最後的撤離點,卻在登機前被自己的祖國拒之門外。
負責身份核驗的工作人員冰冷地看著我:
“係統顯示沈懷安大使的女兒已經登機。指紋、虹膜全部匹配。”
他敲擊終端,聲音斬釘截鐵,“你是個冒牌貨。”
我懵了,慌忙掏出貼身珍藏的護照遞過去。
他輕蔑地掃了一眼,將終端懟到我眼前。
“三分鐘前剛激活的身份,你拿什麼證明?”
“這是係統自動核驗的記錄,你自己看。”
屏幕的微光映照下,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身份信息。
可照片裏那個與我七分相似、卻更從容精致的陌生女孩,根本不是我!
周圍響起刺耳的咒罵:
“最後一班了還敢冒充!想害死我們嗎?”
“把她丟在這裏!”
我看著艙門緩緩關閉,絕望地攥緊護照——
如果她才是我爸的真女兒,那我究竟是誰?!
......
“大使千金已通過最高權限驗證,安全登機!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冒充?”
核驗人員眼神銳利,語氣冰冷。
“立刻滾出通道!否則按戰時條例處置!”
“我才是沈墨書!”
我想衝過去,卻被他死死攔住。
兩名工作人員粗暴地將我反擰拖離登機橋,一把推倒在冰冷的停機坪上。
一抬頭,正對上機艙那一排舷窗。
一張張驚恐的臉緊貼玻璃。
有人指著我,有人拚命擺手催促關門,有人雙手合十祈求別再拖延......
無聲的目光彙成一道冰冷的審判。
在生死麵前,我成了那個必須被拋棄的麻煩。
這種被所有人一致拋棄的絕望,遠比咒罵更刺骨。
我渾身血液都冷了。
我爸......他在外麵還有一個家?
動用最高權限,就是為了用那個冒牌貨頂替我,把我丟在這裏等死?
怒火瞬間衝昏頭腦,我顫抖著掏出衛星電話。
——嘟…嘟——
全是忙音。
加密信息也石沉大海。
這才想起,他在首都進行終極談判,正是因此才安排我先走。
快一個月沒他音訊了。
聯係不上,委屈和憤怒幾乎將我覆蓋。
他若真敢背叛我和媽媽,我絕不原諒!
幾經周折,備用線路終於接通。
“墨書?”父親聲音嘶啞疲憊。
“你怎麼用這個號?安全了嗎?”
聽到他聲音,我心一酸,可屈辱感瞬間湧回。
“我安不安全,還重要嗎?”
我冷笑,眼淚卻流下來。
“你的‘親生女兒’,不是早被你用最高權限送走了嗎!”
視頻那頭,他驟然僵住。
“沈墨書!”他聲音發抖,“你胡說什麼!”
鏡頭被他猛地一轉,對準身後。
視頻背景不再是華麗的國際會場,而是一個忙亂到極點的戰時協調中心。
大屏幕上閃爍著撤離地圖,電台裏呼叫聲此起彼伏,窗外遠處可見籠罩在硝煙中的城市輪廓。
“看清楚!這是撤僑應急中心!”
“最後一班專機聯係不上,你爸爸我在這裏熬了三天協調救援,爭分奪秒地想多送一個人出去!”
他眼眶赤紅,胸口劇烈起伏。
“誰在你麵前嚼舌根?告訴我!”
“我在這裏拚命想救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
“可是寶貝女兒,你卻在懷疑我搞出個私生女?!”
看著他因疲憊而死死抵住眉心的手,我的防線被擊垮。
他是沈懷安。
是把我看得比命重的爸爸。
從小家長會他一次沒落。
我隨口說想吃的糖人,他跑遍全城也會買回。
曾經有人議論我是“小麻煩”,次日就被調走,即便那人是頂尖翻譯。
他早早把我列為家族信托唯一繼承人,辦下最高級別外交保障。
“連你爸一半都比不上的廢物,沒資格站在我女兒身邊。”
這樣的他,怎麼可能......
我聲音終於軟了下來,帶著哭腔:
“......好,我再信你一次。爸,你要是騙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長舒一口氣,賠著笑,毫無平日威嚴。
“對了,”我低聲說,“我沒登上最後一班機。”
“什麼?!”他聲音撕裂。
“誰為難你了?!!”
“你待在原地別動,我立刻讓撤離組的人聯係你!”
看著他慘白的臉和黑眼圈,我壓下委屈,不再讓他分心。
剛掛斷電話,一個陌生的加密通訊便請求接入。
對方自稱是使館撤離組,命令我立刻前往城郊備用集結點。
父親的動作這麼快?
他遠在首都協調中心,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地安排駐地人員?
一絲疑慮閃過心頭,但遠處隱約的炮聲隆隆,催生了我的決定。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我必須動身。